句,他覺得自己現在之所以還沒能渡過人劫,便是因為這紅塵往事還沒有真的斬斷,除了陳若,父母之外,那些還存在自己記憶中的人,那些過往,也是需要斬斷的。
相識便是緣,有緣便要斬,否則如何渡人劫,斬紅塵。
春秋王不明覺厲,還要插科打諢,就看到林荒明亮彷彿不帶一絲人間情緒的雙眼望來,“我要的答案,你想到了麼?”
春秋王心中一凜,老實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連小時候掀別人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弄不死我,還是我的錯了?”
“大哥,你要講道理啊。”
林荒目光如電,彷彿能夠看穿人心,沉默片刻,點點頭,“你沒有說謊。”
“我怎麼可能說謊。再說了,以你的智慧,我騙得了你嗎?”
春秋王大喜,連聲道。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罷了,你幫我做件事,換你一命。”
林荒也不多做糾纏,春秋王身上必有蹊蹺,但林荒此刻自覺已經摸到了成神的關鍵,也沒心思再去追究,淡淡開口,對春秋王有了安排。
“什麼事情?”春秋王警覺問道。
“明日你就知道了。”林荒揮揮手,神情淡淡,聲音有些虛無縹緲,“什麼時候,這長街上竟然多了這麼多壁畫?”
“我怎麼知道。你還沒說究竟要我做什麼……”春秋王捂住嘴巴,這才反應過來林荒不是在跟他說話。
目光掃過長街牆壁,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兩面牆上都詭異的出現無數壁畫,畫風陰暗,彷彿百鬼夜行圖,畫著無數扭曲的人影,痛苦,絕望,種種險惡情緒加身,宛如永墜幽冥,看得春秋王頭皮發麻。
而長街盡頭,一個佝僂的身影手握炭筆,緩緩移動,每走一步,便有一個痛苦,扭曲的人影出現在壁畫中。
“紅塵雖苦,卻也沒有絕望如斯。”林荒淡淡開口,望著那人。
那人停頓一下,然後繼續作畫,幾筆勾勒,絕望,陰暗,痛苦,扭曲的人影就出現在牆壁上,聲音低沉,陰暗,“可是有十萬個靈魂,不停的對我說絕望,痛苦,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也只好畫出來,讓你看看。”
林荒表情漠然,仔細打量了那人一眼,面無表情,“是劫,也是緣。是苦海幽冥,也是極樂天堂,他們只是缺了一盞燈。”
說著,林荒一彈指,剎那間長街上,壁畫中的人影,便人人多了一盞燈。
“手持明燈,照亮幽冥。原來這苦,也是福,這劫,也是緣。”
那人停止作畫,第一次抬頭看了眼林荒。
看似佝僂,腐朽的身影,卻是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對著林荒點點頭,“你,不錯。”
說完,那女子的身影連同著長街上的壁畫一起如同泡影般湮滅,消散,長街外繁華,熱鬧的聲音再度傳來。
“遇到高人了。”春秋王皺著眉頭,走上來,對林荒道。
“有多高?”林荒心中琢磨著這突兀出現的女子身份,隨口問道。
“很高,至少比我高,說不定比你也高。”春秋王煞有介事的說道。
林荒沉吟一下,點點頭,心中對來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答案。
“還有啊。你沒有隱藏行蹤,我擔心你那些仇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而且你仇人那麼多,說不定剛才那個就是來摸底的,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晚了,我真怕就走不了了。”
突然遭遇這種事情,春秋王難免憂心忡忡。
第十八章 從此蕭郎是路人
臘月初三,吉,宜婚嫁,宜喬遷。
今天的南城喜氣洋洋,一大早,就有仙鶴起舞,喜鵲繞城,禮花不停,在南城上空結成一個囍字。
今天南城中級學院院長之子成親,作為南城唯一一所中級學院的院長,獨子成親,這排場自然少不了,整個南城的頭面人物紛至沓來。倒是女方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來的也只不過些舊日同學。
春秋王磨磨蹭蹭的跟在林荒身後,選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落座,小聲道:“怎麼樣?我先叫點人過來,等下如果動手搶人,也有個幫襯。”
“閉嘴,安靜。”林荒淡淡開口,神色有些恍惚。
大紅的蠟燭,喜慶的聲樂,今日高朋滿座,今日喜事臨門。曾經何時,在他心中似乎也想過今天。
可惜,今日一過,從此蕭郎是路人。
“那是林荒?”
“他也來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