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最後一人,三代廬主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其他人也是嘆息一聲。星河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踏出了一步,與另外兩人並肩而戰。
“星河。”三代廬主輕聲開口,“你退下吧。你還年輕,下一次再爭,可好?”
另外兩人也是點頭,“不錯。星河,你還有大好的時光去修行,不用急於一時,這一次,就不要與我們爭了。”
星河沒有反駁,也沒有動怒,只是靜靜的對著三代廬主拜了一拜,“廬主,還請照殺魔令。”
三代廬主就嘆息一聲,“罷了。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也無可奈何。只不過,星河,我希望你不是抱著負疚之心來爭這廬主之位。你心中應該清楚,站到了這個位置,握住了這柄劍,你的人生,就不再屬於你自己。”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星河風輕雲淡的點頭開口,他如何不清楚,若是不清楚,他又為何要放開了淺南,若是不清楚,他又何必揮劍斬情絲,連半點心動都不敢。
正是因為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星河知道,這個位置,他一定要爭到,不是為了其他,只是為了做到那星辰沒有做到的事情。庇護這眾生。
“照殺魔令!”
三代廬主緩緩開口,那已經消散的劍光就重新凝聚起來,化作三道光落在了星河三人身上。頓時便有一尊又一尊魔人之影從那光中咆哮而起。
所有人都看向了星河,因為籠罩星河的那道光中。那一尊尊魔人之影明顯比其他兩人多出了許多。星河面無表情,神色淡漠,他知道如果只有他一人,他是決然無法擊殺這麼多的魔人,有淺南相助,他才能夠力壓其餘兩人,成就這唯一。
只是怎麼也想不到,那些同生共死。生死與共,相扶相持相守的並肩作戰,到最後卻是奪了這廬主之位,選了這孤獨,護了這眾生,也註定負了她此生。
“修我戰劍,與子同袍!”
不知道是誰喊出了第一句,然後整個神劍山上全都是同樣的呼喊,另外兩人一一走到星河身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彎腰對著星河拜了一拜。
這一拜,拜的不是星河的戰績,拜的不是星河的勝利。拜的只是星河此後一生,不負諸天,不負蒼生。
隨著兩人的動作,其他的守山人也一個個上前,對著星河拜了一拜,星河沒有喜悅,目光平靜,靜靜接受這無言的拜頌,他看著三代廬主。但目光卻是有些空洞,眼神在這一刻早已經失焦。
他渴望許久的這一日。終於來臨,從此之後。他是四代廬主,奉劍一生不悔,庇護諸天蒼生,這是星辰沒有做到的事情,他一直想要做到,以後也終於有機會做到,但為什麼此刻他心中沒有喜悅與解脫,反而是淡淡的哀傷。
他的目光穿透了時間與空間,彷彿回到了那天的夜,星空迷離,淺南倔強流淚的臉,“星河,我恨你。我恨你!”
“修我戰劍,與子同袍。”
三代廬主緩緩伸出手,按住了星河的額頭,“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諸天,這眾生都在你的背後,他們的希望融在了這劍中,你握著這劍,便是握著所有人的希望。不負蒼天,不負眾生。你能做到嗎?”
星河就笑了起來,一步步走過了三代廬主,緩緩站在那石化的未來劍前,轉過身,聲音堅定而又空渺,迴盪在整個神劍山上,“我,可以。”
三代廬主和其他的守山人就全都跪拜了下去,“修我戰劍,與子同袍。恭迎四代!”
風呼嘯而起,天地變色,那橫亙在諸天上空的劍光就瞬間激盪而起,星河緩緩伸出手,指尖一點鮮血灑落,一字一頓在那石化的未來劍上,烙印下自己的名。
鮮血一點點沁入了石化的未來劍中,將星河烙下的名吸收,再也看不見,但星河知道,只差最後一筆,最後一筆落下,他的心,他的身,他的全部,都將與這柄未來劍聯絡在一起,從此之後,以身奉劍,庇護諸天。
“住手!”
一聲大喝響起,兩道身影瞬間出現在神劍山的天空上,眾人頓時如臨大敵一般,但看清楚來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那兩人他們都認識,那顯得有些疲憊的中年男人正是二代廬主星辰,至於一旁的美婦人則是星辰的妻子,星河的母親。
“星河,回來。”
星辰緩緩開口,語氣有些凝重,他知道一旦星河的名徹底烙印在那未來劍中,那諸天眾生或許有了未來和希望,但星河卻是不會再有半點未來可言。
“星河。”
星河的母親低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