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部下也鳥槍換炮、今非昔比了,咱們就看看,是你的矛利,還是我的盾堅吧!
那邊蒙古軍隊也看到了明軍的陣勢,與他們以往所見截然不同,一時摸不著頭腦,但他們堅信‘騎克步’的真理,就像相信日升東邊一樣的堅定。‘怕什麼,都是騙人的把戲!衝擊!不信我三萬鐵騎奈何不了你這幾個人!’辛愛咬牙切齒道:“衝啊!”一聲令下,三萬鐵騎呼號著衝向戚家軍!
“開火!”這廂間,戚繼光紅色令旗一揮,頓時炮火連天,聲震寰宇。戰車上的大炮對著騎兵噴吐著火舌,一枚枚火紅的炮彈,帶著對侵略者的憎恨,呼嘯著砸在敵軍陣中。蒙古騎兵頓時亂作一團,無數馬匹被炸倒,殘肢斷腿四處亂飛,鮮血混合著泥土,濺得人渾身生痛。若不是蒙古馬品種優良、處亂不驚,恐怕登時就要亂了套。
饒是如此,蒙古軍的突擊也迅速減慢。在後方指揮的黃臺吉,顧不上心疼,命人吹響變陣的號角。聽到命令,蒙古騎兵馬上分散開來,呈扇形嚮明軍衝過來。
看著要衝過危險地帶,蒙古勇士們還沒鬆口氣,忽然天崩地裂,其前鋒所到之處,一片火光連著爆炸聲,竟從地裡冒出火來,直接把馬肚子炸開,馬腿炸斷,馬背上的騎手也被掀翻在地,後面的騎兵剎不住車,硬生生把同袍踐踏致死。
辛愛這時候腦袋都要炸開了!真是見了鬼了!從來也沒見過地裡冒火啊!怎麼連這種事兒碰上了?!
世上哪兒有這麼巧合的事,這是明軍新研製的一種秘密武器,名叫‘自犯鋼輪火’。顧名思義,你自己冒犯別人引來的鋼鐵爆炸。這玩意兒在普通官兵口中,還有個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地雷’,當騎兵遇上地雷,那真是春光燦爛、血色浪漫!
儘管損失慘重,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無法撤退了,只能咬著牙趟過去。衝在前面的蒙古騎兵,好歹發覺地上不噴火了,卻見滿地的鐵蒺藜和成排的拒馬擋住了去路,長生天啊,咋這麼多花樣?這叫人怎麼打仗?!
還沒來得及感嘆,就見遠處的明軍官兵,齊刷刷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這又是什麼玩意兒啊?蒙古騎兵們依稀認識,這是明軍的火銃,但樣子又不太一樣……其實鳥銃的樣子,已經與沈默所熟悉的步槍,別無二致了。
第一列的火槍手一齊射擊,密集的槍聲響起,便有大量的戰馬中彈……射人先射馬,明軍專朝著戰馬開火。但這還沒完,只見在營官的統一號令之下,第一列的火槍手退到陣後,重新裝填彈藥,早等在他們身後的第二列,馬上前進放銃,隨之後退重新裝填彈藥,然後第三及四列前進聽號聲放火箭,隨之後退重新裝填火箭……這時第一列的火槍手已經完成裝填,再次上前開火。同時戰車上的槍手也在不間斷的射擊,銃聲不絕於耳,火力延綿而密集。
儘管戰場上已是白煙密佈,根本看不清對方,但明軍數千支槍炮同時開火,射擊精度已經不再重要,密集的彈雨潑灑之下,一排排蒙古騎兵,如割韭菜般的墜馬,造成的損失,遠遠超過了蒙古人的預料……在這之前,他們不是沒遇見過明軍的火器,但每次只要咬咬牙,就能衝過去砍瓜切菜。可現在,前有拒馬阻攔,後有如此密集的槍炮,竟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也沒法殺到明軍陣前。
這就是戚繼光對抗騎兵,與之前最大的不同——其所恃全在火器與戰車。車必籍火器以敗賊,火器必籍車以拒馬,二器之用實相須也!正是在這種思想指導下,戚繼光將前代如雞肋的戰車上,裝備了大量更多、更先進的火器。當敵騎進攻,車列方營,鳥銃、火箭、佛郎機輪番施放。如敵不退,火箭車大將軍車上的火器齊發。這眾多威力較強的火器輪番施放,沒有那支騎兵能承受得了。
但蒙古騎兵畢竟數量太多,雖然正面進攻慘遭失敗,但他們還是從明軍兩翼火力薄弱的地段殺過來,用繩索扯開拒馬,逼近了明軍車陣。
這時負責兩翼防衛的車營官兵,已經從車陣中列隊而出,排成鴛鴦陣——藤牌手在前,狼筅兵掩護、長槍手、鳥銃手在後與敵人廝殺。在身後車陣中密集火力的支援下,竟可以堪堪敵住蒙古騎兵玩命的衝擊。
這時候,三個臺吉也看出慘重損失不可避免,但他們更知道,如果數倍於敵軍都贏不下來,那軍心士氣就徹底完了!絕對不能就此罷休,三人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小算盤,親赴前線督陣,尋找著明軍最薄弱的環節,試圖突破這該死的車陣。
蒙古軍隊畢竟是人多勢眾,在付出慘重代價後,逐漸清開了擋住去路的拒馬陣,野獸般紅著眼,吼叫著衝上來。明軍也拼了,藉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