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行刑……”俞大猷面無表情道:“誰敢手下留情,便是辜負了提督大人的犧牲,你們看著辦吧。”他這話立刻引來眾人的怒視,唯有劉顯大笑道:“哈哈哈,說得好,來吧……”
行刑手是兩個滿身腱子肉的兇漢,忐忑不安的走上臺去,先給劉顯磕頭,然後小聲道:“提督,請趴下吧,不然會打不準的。”
劉顯便順從的趴在地上,按理應該踏住他的手的,但兩人實在不敢造次,只好求助的望向俞大猷。
“直接打吧……”俞大猷輕嘆一聲道。
紅色的軍棍高高舉起,然後落在劉顯的臀部,發出砰砰的聲音,如是打了幾下,劉顯突然抬頭大喊道:“沒吃飯嗎?給我用力打!”
倆軍士都快被逼暈了,終於在劉顯高聲催促之下,真的加重了力道,一下下沉悶的聲音。雖然不如方才來得響亮,但是真入肉啊!不消幾下,便打破衣服,皮開肉綻了。
雖然有金鐘罩護體,劉顯也很難忍受得住了,他緊緊咬著牙,雙手扣入磚縫之中,幾乎要昏厥過去。但他自始至終,卻將頭高高揚起,面上痛苦猙獰的表情,讓下面官兵看得清清楚楚。
官兵們看得淚流滿面,得使勁咬住手腕,才能忍住不哭出聲來。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當打到八十下,也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打在了地上,那胳膊粗的軍棍,竟然‘喀嚓’一聲,斷掉了一根。
官兵們的心絃也隨著這根軍棍一起斷掉了,終於有人控制不住,哭了出來,馬上傳染開去,全場哭成一片。
劉顯手下的高階將領,全都跪在臺下,朝俞大猷磕頭道:“我們領剩下的吧,不能再打了,再打提督就殘了……”
俞大猷一抬手,道:“停!”
“不能停……”劉顯怒吼道:“我是打不死的劉黑虎,誰也不準替我!”
“提督……”將領們泣不成聲道:“您就答應吧……”
“打……”劉顯的倔強,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兩個行刑手也一臉乞求的望著俞大猷。意思是,您請換人吧,再打下去,我倆回頭就給他們打死了……
就在場面有些僵持的時候,沈默的護衛長三尺大步跑過來,高聲道:“經略大人有口諭!”眾將趕緊跪接。
“賞罰嚴明固乃立軍之本,然不可拘泥一時,劉顯,你把自己搞殘了,是想逃避指揮官的職責嗎?”三尺大聲道:“如果是,打死拉倒,如果不是,就趕緊回去治傷,至於剩下的棍子先欠著,等剿匪勝利後再補上。”
雖然沈默言明不干涉軍務,但他的命令還是必須要聽的,在官兵們如釋重負的歡呼聲中,劉顯委委屈屈道:“知道了……”說完便哎呦哎呦的叫起來道:“快他媽給我看看,屁股都打爛了吧?”
見行刑終於結束,沈默面上浮現出笑容,不由道:“還挺他媽感人。”
沈明臣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突然小聲笑道:“大人流淚啦?”
“胡說……”沈默摸一把臉,果然冰涼涼的。便一本正經道:“這分明是雨水,不信你嚐嚐,是鹹還是淡。”
沈明臣也怕沈默會惱,嘿嘿一笑便岔開話題,對餘寅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沈默循聲望去,只見餘寅那張醬紫色的面孔上,表情極其複雜,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惋惜,反正十分難懂。
“我是覺著,大人麾下能彙集這三位大將。”餘寅道:“實在是天都祝您成事。”
沈默呵呵笑道:“要是句章,就會誇我好眼力。”
“呵呵……”餘寅不由笑道:“這是明擺著的,”說著壓低聲音道:“只是學生覺著,這個組合過於奢侈……有些浪費了。”
“哦……”沈默斂起笑容道:“此話怎講?”
“您用劉草堂做指揮官,正確!”餘寅道:“用戚元敬做訓練官,英明!”頓一頓,小聲道:“用俞志輔做軍法官,就有些,有些浪費。”
“難道有比他更合適的嗎?”沈默淡淡道。
“當然,沒人會比他做得更好。”餘寅咬咬牙,有一說一道:“學生只是覺著,他是屬於戰場,應該帶兵打仗的,讓他幹這個,大材小用。”
“我已經反覆強調過了,”沈默皺眉道:“贛南平叛的重點,就在於軍紀的執行情況,這個差事心偏了、軟了都不行,而且還得有高於眾人的地位,除了俞大猷,我想不出其他的人選。”
沈明臣使勁丟眼色給餘寅,示意大人已經開始不快了。但餘寅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