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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部分

讓人驚奇的是,邵芳眉頭不皺一下,便帶他們到了漕糧碼頭,指著一艘糧船道:“船上便是,你們可以派人驗收了,若有富餘,就算是辛苦費了。”

武將們帶著賬房上了船,搬開一捆捆的稻草,便看到成筐成筐的銀子堆在面前,把所有人都鎮住了,那果真是整整一船的銀子!要不是崇禧街那邊火燒眉毛,他們真想黑吃黑啊……

再看那輕描淡寫,彷彿視銀山如土坷垃的邵芳,在眾人眼中。變得愈發神秘、神氣、神神道道起來。

不過正事要緊,顧不上感慨,武將們便把南京城的錢莊、銀號的賬房、夥計一股腦召集過來,在重兵監視之下,清點核驗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黃昏時分,滿臉疲憊的匯聯號大掌櫃向問訊趕來的沈默、徐鵬舉等人團團鞠躬,清清嗓子道:“稟報諸位大人知道,結果出來了,此次共計收到十兩銀錠四萬八千六百二十七個,其中元絲三千七百二十錠。細絲一萬三千三百零七錠,粗絲兩萬零三百七十錠,其餘雜色也都在八足以上,最後折成紋銀,”說著將手中的賬冊呈上道:“一共是四十萬零八千三百兩。”

銀兩的鑄造工藝較為特殊,所造出來的銀錠上,會因為成色增加,而漸漸產生絲紋,成色越高的白銀,鑄造出來的銀錠上,絲紋就越細而緊緻,成色越低,則絲紋就越粗而稀疏,純度低於九成的白銀,直接就沒有絲紋。這個年代的人,便是利用這種特殊性,來鑑別銀兩的成色。

而日常所說的一兩銀子,指的是官府規定的十足紋銀一兩,也就是純度在九成三的細絲銀。相對應的粗絲銀折成紋銀時,每五十兩要升水二兩四錢,而更高純度的元絲銀則要貼水二兩四錢;至於八成的雜色銀子,每五十兩升水五兩,還有最精細的水絲銀,要貼水五兩……只是這裡那麼高純度的罷了。

最後一番計算,不僅四十萬兩足夠,還多出八千多,按照邵大俠的話說,就是給大家做辛苦費了……

“邵芳何在?”其實沈默早就想看看那位邵大俠,但方才銀兩尚未查實,他身為東南經略,自然要矜持住,直到結果出來才好召見。

眾人便開始互相看、到處看,卻找不到邵芳的人影了,畢竟邵大俠長得再帥,也沒有一筐筐銀子好看,大家方才誰也沒盯著他,竟讓他無聲無息的走了。

正在面面相覷間。一個梳著雙丫髻的清秀小廝從江上划著小船過來,拱手脆聲道:“好叫諸位大官人知道,既然銀子夠數,我家老爺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借條還沒拿呢……”有人嚷嚷道,那一摞白花花的借條,還掐在他們手中,尚未交付給邵芳呢。

“不用了,”小廝道:“我家老爺說了,信得過諸位大人……”說這話,小船已經漸漸遠去,消失在暮靄之中,只留下一片嘖嘖的驚歎之聲,大家都知道,邵大俠那不平凡的人生中,必然又要添上無比神奇的一筆了。

但在夜色中,誰也沒看到沈默面上的不快,這個邵芳雖然幫了他的大忙,可也給他丟了大人。這種事情應該低調再低調,就像沈默開始應對兵變以來,始終遵循著一個準則,就是將影響降到最小,最好讓老百姓什麼都不清楚,只能靠猜和編來描述這件事,這場危機就處理成功了。

本來一直幹得還不錯,但讓這個邵芳一攪合,直接前功盡棄了……恐怕明天的秦淮河上,便會傳開‘困兵變沈經略無計求援;驅銀船邵大俠慷慨襄助’的段子,把沈默和東南大員的臉,丟到姥姥家去。

所以雖然面上稱讚道:“真乃急公好義大俠客!”沈默心中卻接連罵了十幾遍‘混蛋’才解氣,不過氣歸氣,拿銀子換人才是正辦。

深吸幾口氣,平復一下情緒,沈默對戚繼光道:“戚將軍,勞你率軍押送銀兩。”

“得令!”戚繼光沉聲應下,便命令親軍將清點好的銀子裝車,整整裝了三十車,這個過程同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但有個小插曲……朱五走到那剩下的八千兩銀子邊上,對正在造冊清點的小吏笑道:“這些銀子挺別緻的,我拿自己的換一些玩玩可以不?”

那些小吏看那堆銀錠樣貌醜陋,拙頭拙腦,怎麼也看不出哪兒別緻來,但見朱五一身明黃色的飛魚服,又看他手中銀光閃爍,彎形似月的銀錠,知道那是北京戶部官庫鑄造的寶銀,不僅成色高要貼水,還因其做工精美,要再一次貼水,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結果朱五的銀錠仔細一驗,只見上面上無絲不到頭,細如蛛網;腳根有眼皆通腹,密如蜂窠,確實是戶部寶銀無異,便恭敬道:“您老看著挑。”

朱五便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