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輕叫一聲。
我爬起來一把拉過雲香,“別怕,我就不信邪不壓正,今天還能便宜了你?我告訴你,我上頭有人!”
男人露出詫異的表情。
雲香在後面扯我的袖子:“小姐,小姐,他……二……”
我打斷她:“別說話!”
雲香急了,猛扯我:“不……不是的!小姐,他……”
“他今天即使跑得出我的院子,也跑不出謝府,跑得出謝府,也跑不出皇天王法!”
“小姐,不是的,他……他是二……二……二……二~~~~~~”
我氣急敗壞地跺腳:“二什麼你說啊!”
“二少爺!”雲香終於把那個詞吐了出來。
“啊?”我回過頭去瞪著這位不名來客,“二哥?”
謝昭瑛衝我友愛地一笑,“四妹,你不認得我了?”
我條件反射地回他一個笑,又覺得不對,板起臉來。
“二哥,你夜半三更進我的房來做什麼?”
謝昭瑛說:“哦。從西城回家,從你這裡翻牆進來是最近的。”
“你可以走側門啊。”
“爹下令,夜禁時間一律不給開門。”
謝府家法那麼嚴,看來不是防賊,而是防他。
我又問:“那你進我屋做什麼?”
“哦,是我忘了。你以前沒好時,晚上都是鎖在樓上的。我有時晚歸,會在樓下找口涼茶喝。”
我一屁股坐下來,雲香立刻披上衣服給謝昭瑛端茶倒水。
謝昭瑛很好奇地湊過來看我。我這才看清楚他。謝家人都長得好,謝老二輪廓分明,英俊挺拔,面板光潔,髮鬢濃密。尤其那一雙桃花眼,滋滋放電,錦緞衣上有股酒香,果真一副紈絝子弟模樣。
謝老二似乎絲毫不介意看到自家妹子身穿睡衣,興致勃勃拉我聊天。
“小華,我聽說你摔了一交就好了,這可是真的?”
我白他一眼,“若不是真的,我同你口舌半天,是在做什麼?”
他受我白眼,還很高興,“這下可好了。那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誠實地搖頭。
他更高興:“那更好了。”
這個人,瘋瘋癲癲,言不達意,比當初的謝昭華還要傻。
我不想和他多糾纏,很誇張地打了個呵欠,表示我很困了,他快點走。
謝昭瑛卻是個很不識相的人,反而把屁股挪了過來,對我說:“小華,那我們之前的約定還算數嗎?”
“約定?”什麼約定?
謝昭瑛追問:“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到底什麼約定?”
謝昭瑛卻不說,倒有鬆一口氣的樣子:“既然你都忘了,那約定就作罷吧。好了,也不早了,你早些睡,我也回去了。”
我連叫幾聲二哥,他頭也不回地攀上牆頭,手腳麻利得簡直像蜘蛛俠,眨眼就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真是的,在自己家也要爬牆翻院。謝老爺子怎麼教出這麼一個好兒子?
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又見著了謝昭瑛。
謝昭瑛今天同昨日有著天壤之別。他金冠束髮,身穿一襲皓白雲紋長衫,腰繫一條青玉帶,憑地挺拔修長,風度翩翩,有如玉樹臨風。這換了馬甲,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我扶腰屈膝向他致敬,他扶起我,有模有樣地說了一番親厚話。我老實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他的未婚妻白小姐在旁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他卻對她視而不見。
謝夫人對二兒子說:“你這次回來,就在家裡好生待著。要過年了,家裡事多,你幫襯著點。”
他應道:“兒子知道。讓母親操心了。”
這時候下人端上來一盤水煮肉片。這菜東齊原先沒有,我來了後指導著廚子做的。謝家人大都口味清淡,並不是不愛吃辣,而是東齊素來沒有什麼可口的辣菜。我做了一回東齊版的大長今,親自下廚做了數道川菜,居然甚得人心。從那以後,家宴上次次都有。
謝昭瑛見我吃得津津有味,驚訝道:“四妹,你口味什麼時候改了?”
謝夫人說:“小華病好後,口味重了許多。她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手藝,桌上這宮爆雞丁,魚香肉絲,還有什麼黃悶鴨,都是按她的法子做出來的,味道挺不錯,你也來嚐嚐。”
謝昭瑛一臉疑惑地夾起一片肉,放到嘴巴里慢慢嚼,“確實好吃。四妹從那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