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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女兒賣進宮裡去了。

我問:“趙小候爺是誰?”

謝昭瑛笑說:“趙策,是皇后的侄兒。那廝與我打小認識,以前在太子跟前侍讀的時候,他灑我墨水我釘他板凳,雙雙挨先生的板子;待長大了,我搶他的花魁,他搶我的古玩,回家都挨家嚴的教訓。”

我想起雲香同我說起的趙氏一黨,問:“這趙小候爺想必也是一個紈絝子弟了?”

謝昭瑛說:“也不是,他人雖然潑皮無賴厚顏好色,文采倒是一等一的好。你有空去看看《齊江山志》的《盛京》一章,就是他撰寫的。”

我大驚:“他他,他信基督教?”

謝昭瑛迷惑:“雞肚叫?雞肚怎麼叫?”

我噗地噴了一桌子,“我聽錯了,是我聽錯了!”

謝昭瑛還在思索:“雞從肚子裡叫?”

我忙問:“那花魁如何了?”

謝昭瑛笑:“你以為如何?就此紅帳美人逍遙夜?其實是那柳姑娘是我一個朋友的心上人,我那朋友家境平常,沒辦法給佳人贖身,我便順手幫了一個忙而已。”

我笑:“拿家裡的錢去行俠仗義,怎麼能不出手大方?”

謝昭瑛好奇地盯著我,“你到底是什麼變成的,怎麼這麼刁鑽精怪?”

他看似隨意一句話,嚇出我萬年冷汗。這是封建社會,我這借屍還魂之人,會被當成牛鬼蛇神釘在木頭樁子上被火烤得滋滋響。

好在這時小二把菜送了上來。

我一看,裝菜的小盤小碗都只有我半個巴掌大,也不知是摳門兒還是傳統,反正零零總總地擺滿一大桌子,讓我有種在吃韓國菜的錯覺。難怪謝昭瑛張口就唸選單。

不過菜餚色香味美,又合我的口味,我吃得不亦樂乎。

謝昭瑛斯斯文文地夾了一筷子青菜,慢條斯理地吃著,看我狼吞虎嚥,叮嚀一句:“慢點,當心噎著。”

忽聽外面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謝家二少什麼時候伺候起別人來了。”

說著,門開啟了。一個高挑的錦服男子不請自入,面容俊秀,笑容可掬,只是大冷天的還搖著一把繪花扇子,一股薰香隨著扇風飄到我的鼻端。他身後緊跟著一個青色儒衫的男子,英俊挺拔,氣度溫和。兩人年紀與謝昭瑛相仿,衣衫考究,舉止有度,顯然受過良好教養。

謝昭瑛笑著站起來,“延宇,正勳,有些日子沒見了。”

這兩人名字頗有韓國味道,非常好玩。走前面的華服男子有一雙單鳳眼,笑容起來像狐狸。走在後面的男子神情沉穩,似一井無波之水。

狐狸男看到我,好奇道:“這位姑娘是……”

謝昭瑛介紹道:“這是韓王孫,這位是車騎將軍鬱正勳。這是我四妹小華。”

狐狸男韓王孫一聽我大名,脫口而出:“你痴癲智障,不是瘋子?”

我怒極反笑:“你信口辱人,不是傻子?”

鬱正勳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謝昭瑛在桌子底下狠踢了我一腳。

韓王孫倒是知道自己沒說對話,急忙正色,向我道歉:“在下剛才出言不慎,有辱四小姐,實在是平日裡口無遮攔慣了,卻並沒有惡意,還望四小姐原諒。”

我是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他肯如此誠懇慎重的向我道歉,確實不容易。於是我夾了一筷子剛才被我噴過的雞腿肉,放在韓王孫的碗裡,親暱地說:“韓大哥不必自責,小妹剛才也有出口不遜,也還請您別介意。”

謝昭瑛的面孔抽了一下,我用眼神警告他,他識趣地閉緊了嘴巴。於是我愉快地看著韓王孫把那塊雞吃下了肚。

鬱正勳這時忽然開口說:“阿瑛,你久沒回來了。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聽這天香樓的步婷姑娘唱小曲,不如今天也叫她來唱幾首吧。”

謝昭瑛笑道:“的確很久沒聽到步婷姑娘的歌聲了,就請她來吧。”

店小二跑去叫人,過了不久,門外響起了一陣細碎的珠翠聲,一股淡雅芳香飄了進來。來人蓮步輕移,坐在外間紗簾後,只隱約可見一個秀美的影子。

只聽手裡古琴清脆幾聲響,一個輕柔婉約的聲音唱:“寒蟬瓊花,輕嵐柳下。一羽北雁,滿江離水。道是別後夢裡逢。年年插柳歲歲春,桃花洲頭飄零愁……”

這曲調優美,如泣如訴,我聽得津津有味。

一曲完畢,身後反而一片安靜。我回過頭去,這才看到謝昭瑛臉色複雜,又是驚訝,又是歡喜,眼裡光芒閃爍。我見慣了他吊兒郎當,突見這麼正經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