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雙方不知在談些什麼?
“別吵。”琉璃忘形的抓住二王爺的衣袖,甚至緊貼著他寬闊的胸懷,窺視跨出門檻的爹與奶孃。
濃重的憂慮,飛快的彙集在她的眉眼之間。以為奶孃行動失敗,受制於爹爹和大娘,琉璃憂慮得額頭直冒冷汗。
豈料,奶孃在她爹爹的指責下,不慌不忙的回道:“老爺,小姐並不是那麼傻的孩子,您若肯多關心她,會發現她其實……”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暗示琉璃一直在裝傻?”
一番對談,使得琉璃的心像是被繩子緊縛了一般。
她不敢相信的望著奶孃,究竟奶孃是不小心讓家人發現她逃走了,或是故意揭穿她?
奶孃為難的看著琉璃的爹爹,似有隱情般支支吾吾的道:“總之,快把小姐留下來,別讓她跑走了,外頭風波不定,兇險得很,不是她一個未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能去闖蕩的……”
這段話使得琉璃目色黯淡,點點辛酸霎時湧上咽喉,她只知道,奶孃出賣了她!
“原來,你是馮家的姑娘。”二王爺從旁人的談話和琉璃的反應,判斷出她的身分。
“不──”琉璃下意識否認。
她明明計算好了,此時眾人應正在用晚膳,守衛不森嚴,她只需溜出家門,便自由了。
不必再偽裝愚笨──鬆懈大娘一幫人的戒備,減少對她的傷害。
可是奶孃出賣了她,大娘趕著追捕她。
她的自由……岌岌可危。
倘若她被大娘抓回去──琉璃憶起兒時大娘兇狠毒打她的情形,俏臉倏地蒼白,覺得膽戰心驚。
她絕不能回去,不能再回去那個監牢一般的家!
“怪了,門前怎麼會出現一匹如此健美的馬?”不該存在的物事吸引了琉璃的爹爹。
他朝著二王爺走去,正想問對方是什麼來頭,意外的發覺男子懷中掩護著一個有些眼熟的女子──
“琉璃?是琉璃嗎?”
琉璃不敢應答,心急如焚的拍打馬頭,不管禽獸聽不懂人話,焦急的喝令,“快跑,快跑啊!”
爹爹見狀愣住了,在他身後的奶孃也困惑的追過來。
“小姐,你怎麼和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
琉璃狠下心,充耳不聞,她不能回去,打定決心要逃離開家,於是她抓起韁繩,努力的驅策坐騎奔跑。
受到虐待的馬兒揚起雙蹄,不滿的吼叫,一陣亂跳。
“笨馬,叫你跑,不是叫你跳呀!”馬兒的抖動,害琉璃驚慌失措。
二王爺見她不得要領,出手安撫坐騎,接著以十分可憐她的口氣說道:“別白費工夫了。”
“琉璃,你怎麼會在馬上?”琉璃的爹爹沒勇氣接近雄壯威武的二王爺,急忙揮手,召喚走到前方的一群人,“來人!夫人,琉璃在這兒,你們快回來!”
琉璃聽得慌亂,一顆心似乎就快跳出胸膛。
她不顧一切的踢著馬腹,緊急拉起馬耳朵,威脅道:“再不跑,信不信我讓你變成紅燒馬塊、清蒸馬絲、爆炒馬肝、罐子馬鞭、馬肉米粉、馬骨湯──”
“嘶──”不等“馬肉全餐”盤點清楚,馬兒已驚駭的大叫,拔腿狂奔沒有片刻猶豫。
琉璃的爹爹阻止不及,跺著腳,用力叫救兵,“來人啊~~快去追呀!”
“二王爺!”遠處的侍從一看有狀況,紛紛突破阻攔,策馬追逐。
一向指揮若定的二王爺,這回完全駕馭不住他素來聽話的愛馬,聽到背向他的琉璃在馬兒跑遠之後鬆了一口氣,二王爺忽然爆出清亮的笑聲,彷彿見到了琉璃死而復生的精采表現。
“你笑什麼?”琉璃倍覺刺耳的回頭。
“你很可笑。”所以,他沒追究她的種種無禮舉動,像在看猴戲,不要求非人的玩意知禮有儀態。
琉璃聽了他的諷刺,不善的眯起眼。“您是第一次來開封吧?”
邊問她邊用力的捶了馬頸一下,豁出去似的,令坐騎徹底失控,在不寬敞的道上直往前衝。
“你做什麼?”二王爺垂眼一看。
琉璃繃直的身軀透露出一股決心,像是決定了要做什麼壞事似的,“二王爺可知道黃河是從開封流淌而過的?整個開封城比黃河的水位來得低,很容易淹水的……”
她傾身抱住馬眼,不讓坐騎視物。“以後經過這條路,請記得前面有條河!”
二王爺聞言一震,放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