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柳未眠才鬆了口氣。
他之前躺在展長陵身邊,半夢半醒之間發現身邊之人身上的溫度不減反增,一個想法就在腦海裡突兀的劃過:陽盛陰虧,內外失衡,當以本草藥綱治之。
柳未眠立刻就清醒了過來,作為滿級藥師,他對這句話簡直太熟悉了。
這不正是遊戲裡提示藥師治病需要哪些藥方的提示嗎?難道他在遊戲裡學的技能現在也能用?
之後他試了許多方法,發現只有在他走神的時候,才能順利的看出展長陵現在的情況該怎麼治。
想想也很正常,畢竟他在遊戲裡學了可不代表他本人會治病,所以下意識之間才能用出來也很……正常?
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夢的設定越來越完整邏輯越來越自洽了呢。
柳未眠想著,默默的給自己手上劃了一刀,看著鮮紅的血液滲出,卻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舔了舔,恩,什麼味道都沒有。
果然……就只是個夢而已吧?
展長陵做了一個夢。
父親似乎不知為何生了很大的氣,甚至還劈碎了一張桌子,道:“此事絕無商量餘地,你日後也不可再提起!若是再提,休怪我不重父子情誼!我展武,可不需要那種丟人現眼的兒子!”
真奇怪,其他的話都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只有這句清晰如同迴盪在耳邊一般。
而自己跪在聽著父親的斥責,低著頭盯著地上的青石板。
他心裡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會惹得父親這麼生氣?
就算上次聽到大哥在父親面前大言不慚想娶一個青樓女子時,父親都未曾如此失態。
然後他就聽到自己如往常一般恭敬的應道:“是,父親,長陵銘記於心。”
走出門,展兮就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抱著他的胳膊不肯放。他微笑著聽她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堆
,但一個字也沒記住。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看到了風清。
身邊的人熙熙攘攘,來來去去,他卻一眼就看到了風清。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相見之時,那般強大彷彿無所畏懼的姿態,令人難以忘懷吧。
……當然,風清的個性也很叫人吃驚就是了。
展長陵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正打算上前,風清卻先一步走了過來。
“你來啦,走吧。”風清這麼說,隨後隨意而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往前去。展長陵一怔,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展兮,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上前兩步與他並肩而行,展長陵問道:“去哪裡?”
“去哪裡都可以。”風清滿不在乎的說著。
“不可以。”展長陵想起自己心中未展之願,不由嘆道:“有些兇險之地,比如龍爪密窟,巴蜀灘地……都是輕易去不得的,而且我眼下並未接鏢,不能隨意離開鏢局……”
“哦,”風清聞言,毫不猶豫放開了他的手,說道:“那我自己去。”
展長陵一怔,右手微微向上抬,似是想再抓住風清的手,但他很快又放了下去,極為剋制的說道:“不可以,不要去。”
風清抬起頭看著他,目光清澈而微帶疑惑。
“為什麼不可以?被困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展長陵醒過來的時候,入目就是柳未眠的臉。
他專注的盯著自己,彷彿在瞧什麼稀罕之物一般。
展長陵愣了一愣,然後他聽到柳未眠慢吞吞的說:“展長陵,你說,夢裡的事能不能當真?”
剎那間,展長陵呼吸都停了一瞬。但隨即他便堅定的回道:
“夢中之事大多荒謬無稽,風兄還是不要太過放在心上的好。”
“那如果我在夢裡偷拿的別人的了東西,夢裡的人會打我嗎?”柳未眠十分糾結的問道。
在展長陵沒醒過來之前,他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展長陵伸展了一下四肢,發現原本殘留在身上的餘毒已經消失不見,又聽他這麼說,心下頓時瞭然,問道:“你拿了藥鋪多少藥材?”
柳未眠依言把藥材報了出來,就看到展長陵抬手轉了一圈自己右手的護腕,拿了一張銀票出來。
放到柳未眠手中之後,管慣了賬的展長陵又道:“總共是十二兩七錢,別忘了叫他們找給……”
說道最後他才猛然想起眼前不是他家的賬房也不是展兮,而是風清。
展長陵忽然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