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請千萬別忘了我……”芙洛拉看見走過來的清秀少年,低聲啜泣。“好。”赫爾墨斯勉強笑著點點頭,蹲下身體與她平視。
芙洛拉一頭扎進他溫暖的懷抱:“我……我很害怕……”赫爾墨斯溫柔的點點頭,“我知道。”“請……別去送我。我把我的宮殿留給了你。那裡還有我留給你的東西。”芙洛拉淚眼婆娑,哽咽著說。
赫爾墨斯點點頭,抱起了她,“你累了。”加了些神力,讓她沉沉睡去。他抱起她,走向水神神殿內殿,輕輕放到床上。
當他不得不離開時,沒看見一顆晶瑩的淚水從那雙紫瑩瑩的眸子中滲出,渾圓而剔透。
冥界,憶川河下。
“伊瑞克提溫姐姐……”擁有金棕色長髮的少女痛苦的揪住心口的衣服,“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讓她歸來!與其讓她肝腸寸斷,不如讓她永遠那麼快樂的生活下去!”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面色冰冷,“那與我有何干系?若不是她的身份特殊,她早就因背棄誓言魂飛魄散了!”少女寸步不讓,高傲的揚起頭,“你這是自私!你很清楚忘川沒有履行誓言不是因為這個!你何苦折磨你們自己!”“我們自己?”男子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那個預言完全正確。沒有人能左右她的命運,除了她自己。況且伊阿珀託斯這麼做,是他自己的主意。”少女搖搖頭,口氣軟了下來:“我不管,我在意的只有她本人。”對方冷笑一聲:“那就看她自己的抉擇吧。”少女透過冰鏡,不忍的看著鏡中的芙洛拉,輕輕嘆息。
珍重。
午夜。芙洛拉睡眼惺忪的醒來,摸索到桌子上的水杯,倒了點水潤喉。望著那皎潔的冰輪,她有點睡不著了——再過兩天,她就再也看不見著美麗的月亮了。
她身體一僵,感受到了一股有些陌生的氣息。思忖了片刻,芙洛拉方才憶起那是誰。她躺回到床上,假裝睡熟。果然,不一會兒,一道狹長的影子擋住了淡淡的月光。
星辰女神一躍而起,赤腳站在床上,藍紫色的長髮瀑布般傾瀉下來:語氣戲謔:“啊哈,冥王陛下半夜私闖女神神殿,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吧?”
黑色的面紗落下,冥王哈迪斯稜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出現在她面前,無奈的攤開手:“你真是的。本王好不容易來一次奧林匹斯,就算不盛情款待,也不至於這樣啊。”芙洛拉的笑容垮了下去,她趴在桌子上,悶聲說:“我自己都煩得要命呢。”哈迪斯嘆口氣,凝聲道:“女神,我與貝瑟芬尼商量過了。你如陽光一般燦爛,怎麼能在冥界渡過此生?況且神王……”他忽然停了下來,自知失言。“總之,我會讓他們找不到你的。”
“我知道,宙斯早晚都會有動作的。可是,可是我不能跟您走啊,哈迪斯陛下。”芙洛拉蹙緊了眉毛,“他們八成會打著奧林匹斯擄人的旗號滋事的,況且還有普羅米修斯……”哈迪斯一怔,輕聲說:“你曾經在緊急關頭幫助過我們,可是我……”
芙洛拉驀地抬起頭,笑語嫣然:“哈迪斯陛下無須掛念。芙洛拉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句話: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況且……”“況且?”哈迪斯疑惑的偏了偏頭。“嗯。就算我真的擺脫了迫嫁的命運,可是,不值得。我沒必要用我的自由換取同等的自由,然後成天提心吊,最重要的是搭上別人的安危。用我一人的代價,換取雅典娜女神的生命和旁的女神的自由,值得。”
哈迪斯微微動容,“你……你是這世上最特殊的女神,芙洛拉。”她總是那麼給人震撼。她做某些事情的原因,不是那些普通神祗利己的原因。
芙洛拉神色一黯,望向窗外的明月:“如果有可能,我但願做一個平凡少女,而不是女神。”哈迪斯嘆了口氣,俯下身子,柔聲問道:“你……真的不跟我走嗎?貝瑟芬尼已經……”芙洛拉搖搖頭,打斷了他:“以後我到了冥界,還要請冥王陛下多多照拂。”哈迪斯深深凝望她,拉上黑色的面紗,轉身離去。
星辰女神站起身,走向窗邊。芙洛拉看著他的背影,低語:“哈迪斯陛下……你還真是面冷心善。可是你大概未聽說過那段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她停頓了一下,繼續低聲呢喃:“況且,我已有計較。”紫色的眸子中,閃爍著明亮的火焰。
兩天後。奧林匹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一道彩虹女神親自幻化出來的彩虹橋連線奧林匹斯、海界和冥界,人流往來如織。只因今天是靈魂之神伊阿珀託斯大婚的日子。
芙洛拉坐在落地鏡前,看著艾瑪含著淚水給自己梳理頭髮,輕輕嘆了口氣。艾瑪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