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眼下還有攔在他面前的格溫多琳與摩黛絲提。在任何人眼中,布蘭多這個時候選擇退縮,都不會有任何道義上的問題,事實上他已經做得夠好了,又有幾個領主敢公然為了一個屬下而大鬧帝國?單憑這一點,在整個埃魯因就沒有任何人敢說他是貪慕虛榮,假借大義之名的陰險卑鄙之徒。
理由很簡單,你不服氣也可以去挑戰一下帝國試試?
可人力畢竟有時而窮。
格溫多琳如此說,已經是儘可能的退步,琪雅拉都忍不住焦急起來,連巨龍都給了臺階了,要再死扛,那真是自尋死路了。棄卒保帥,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麼,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木魚腦袋的傢伙就是一聲不吭。
布蘭多的確沒有直接開口答話。
他雖然不明白格溫多琳和摩黛絲提為什麼非要給他製造麻煩,但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他要前往魯施塔,首先就必須要度過面前這一道難關。
關於他心中應該怎麼選擇——
布蘭多卻沒有多想,因為他早有答案。
他覺得自己這一刻就像是一箇中二幻想晚期症狀的患者,理智與邏輯什麼的彷彿都與他無關了,他心中告訴自己——如果我放棄了茜,那麼我還剩下什麼?他自我審視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一系列經歷,他說做的每一件事,雖然或許並不明晰,但都始終遵循著一個同樣的信念。不求符合邏輯,但求心安理得,如果他放棄了這個信念,那麼他回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
布蘭多認為自己不可能說服自己。
既然如此。
那就放手去幹。
人,可以止步,但不能留下遺憾。
“那麼,”布蘭多答道:“談判破裂了。”
他說道:“其實我也很遺憾。”
“可我還是不明白,”布蘭多搖了搖頭,十分不解地問道:“我所提的要求對於兩位尊敬的女士來說,究竟有什麼冒犯?”
琪雅拉幾乎跳了起來。
她簡直驚呆了,她一度以為布蘭多肯定要借坡下臺了,除非是真正的瘋子,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而讓自己陪葬。雖然經過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她早知道這傢伙內心還算是個比較正派的人,可埃魯因境內正派的人士何其之多。他們也絕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而和兩頭龍決裂。
就算是有些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問題是布蘭多是個領主,他手下的其他人呢,難道他就不管了嗎,那些人也任由著這位領主大人這麼胡鬧?
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她下意識地看向羅曼,商人小姐卻一臉理所當然地揚這一對小眉毛。彷彿布蘭多這麼選擇簡直是天經地義,如果他不這麼選擇才是奇了怪了,可琪雅拉忍不住有些惱火起來,難道這些人都沒發覺一件事嗎,那就是他們馬上要變成香噴噴的烤肉了,那位商人大小姐,還有那邊那個木頭腦袋領主,究竟都是些什麼人啊。
這個時候布蘭多向後退了一步。
琪雅拉一看到這個動作就嚇了一跳,以她的聰慧當然看得出來。這位伯爵大人是要拼命了——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時間去考慮什麼有的沒的了。她在西法赫家族內部就是個小有名氣的天才,只不過她有一個更加傑出的哥哥,才一直將她雪藏,讓她的名聲在外不顯,琪雅拉從來都對自己的頭腦自信滿滿,縱使是在這個最危險的時刻,自然也毫不例外。
她原本還在惱火布蘭多扯自己的後腿。但布蘭多一動,她馬上就明晰地判斷出了當前的局勢。以及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那邊那個傢伙,既然你選擇這麼做——真該死,你真是個沒腦子的大笨蛋——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我有話要告訴你,”她原本還指望布蘭多能服軟。但這個時候卻果斷地大聲喊道:“她們不可能幫助你,你絕不要寄希望於這兩頭龍會回心轉意,因為她們是站在白銀女王一邊的,帝國內部只有一個背叛者,那就是女王陛下!”
布蘭多一聽這句話。原本正準備動手拼命的動作都一下子停住了,他忍不住無比驚訝地瞪著琪雅拉,心想這位小女士又在發什麼瘋,難道是被嚇傻了,竟說起來了夢話?
琪雅拉的喊聲在山谷內迴盪,正準備出手制服布蘭多的格溫多琳個摩黛絲提也一下子停了下來,都驚訝地看向布蘭多身邊那個小姑娘——她們本來從來沒在意過對方,但琪雅拉此言一出,一下就將她們的心思拉回了現實。她們臉上的神色,顯然證明了琪雅拉並沒有撒謊,而恰恰相反,她猜得全中。
“來不及和你解釋,”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