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我們家的。”
馮氏四處亂瞟,不肯看唐氏的眼睛。
唐氏吸了口氣,繼續說:“德夏孝順爹孃,孝順哥嫂,愛護妹妹。我這個做媳婦的也努力地跟著這樣做,有什麼委屈我都認,但是眼下,你們要害我的孩子,這我不能忍。”
“老三家的,你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們要害你的孩子?”方德春又端出了大哥的架子。
唐氏疾言厲色:“不是害我的孩子?那大嫂怎麼不把自家姑娘說給劉家的殘疾兒子?大郎怎麼不從私塾裡回家幫忙?菊花和五郎怎麼從沒下地幹過活兒?”
她又緩了緩氣:“分家就分吧,其實你們也從來沒把我們當過一家人。”
唐氏並不是平陵縣的人,當年桃花爹和爺爺去販私鹽帶回了她。對他的身世桃花爺爺說了死話誰都不許打聽。
來到了方家後,馮氏很不喜這個來歷不明的漂亮兒媳,而且她的言談舉止都透露出一股和鄉村格格不入又讓她嗤之以鼻的高雅,一向老實聽話的老三居然因為這個女人第一次和自己對著幹,馮氏就更是把她視作眼中釘、肉裡刺,即使她後來為老三生了三個孩子也不能讓她滿意。
而方家的大兒媳和二兒媳,就更不喜歡她了,只要她一出現,自己就眼見著就粗俗成了土裡的泥,方家老大和老二時不時飄向她的眼神,也讓她們恨唐氏恨得牙癢癢。
唐氏知道自己融入這個完全陌生的鄉村存在著許多不易,然而方德夏的誠摯和小心呵護陪伴著她漸漸地適應了這裡。
她學著做農活兒和家務,幹得比誰家的媳婦都好,她孝順公婆尊敬小姑,對妯娌也全力體諒寧可吃虧。她捫心自問,自己夫婦兩個對這個家可以說是沒有私心的付出了,她已經做到了“賢惠”的極致。
但是在剛才,看著他們一大家子的表演就好像是在看一出荒唐的大戲。
看看女兒臉上還沒有消退的青紫,看看兒子被他們氣得滿臉漲紅,她知道,這個家,實在是留不得了。
飯後,方老頭和馮氏,還有方德春、方德夏、唐氏、方延煜留在了上房的裡屋商議分家的事兒。唐氏說方延煜現在是他們家裡的男人,分家的事他有權參加。
桃花想要偷聽,誰知馮氏派了方秀秀在門前看著,還沒等聽到什麼就被趕走了,只好領著延燁回了西廂房,焦急地等著訊息。
桃花怒火中燒,他們都口口聲聲說自家在公中佔了多大的便宜,要把他們趕到老宅去,可是他們不想想這個房子還是用爹和爺爺冒險販鹽的錢蓋起來的,要不是被大伯二伯和奶奶慫恿,她爹也根本不會再去涉險。
唐氏現在早晚做飯,白天下地,即使是在最累人的春種時也不比男人少幹。大哥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下了地卻也乾得很多,所以才累得犯了咳嗽。即使是桃花和延燁,也幫著幹家務、澆菜園、挖野菜、餵雞餵鴨,他們四口人根本就沒有靠著他們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