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要找一個人,何其艱難。
雷爾朗只得問:“若是找不到,又該如何?”
“找不到不至於,頂多,晚些時候。”
雷爾朗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什麼,他問:“我聽七王爺曾提過,柳司佐隨身伴著一隻黑鳥,是信鴿嗎?那鳥兒……能否傳信?”
柳蔚摸摸鼻子:“它不在。”
雷爾朗忙道:“信鴿可以召喚,您有哨子嗎?還是我去營中找一隻……”
“不是。”柳蔚擺擺手,打破雷爾朗的幻想:“我那黑鳥,在東海。”
東海,那的確是太遠了,中間橫隔好幾個州府,別說哨子了,心靈感應都不一定能招得來。
柳蔚也有些無奈:“以前那鳥兒倒是愛跟著我,可這幾年,早就野慣了。”
自打聽說過伴月翼犬的傳聞,柳蔚就不太敢管珍珠了,她自己其實也隱隱知道,珍珠是不凡的,但怎麼不凡,她說不清楚,珍珠自己也不知道。
珍珠現在的“野”,來自於它的本性,就像它小的時候喜歡跟著柳蔚,大了卻喜歡自己去天高海闊一樣,它所作的事,都是隨心的,這種隨心,如果外力強行約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
國師對珍珠很尊重,口裡經常仙鳥仙鳥的稱呼,他說多了,柳蔚聽多了,更是怕自己約束珍珠,會給它帶來不好的影響,柳蔚現在就像怕拖孩子後腿的家長,除了給孩子足夠的空間,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東海離豐州,遼州近,當時大家定好要來青州,柳蔚還想問問珍珠要不要一起,結果一扭頭,珍珠已經隻言片語都沒留的自己跑沒了,珍珠一跑,咕咕也沒了。
所以現在,柳蔚真的不知道它們倆在哪兒,也沒辦法讓它們幫忙傳信。
飛鴿傳書這條路堵死了後,雷爾朗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放在三王爺身上了,他急的發愁,柳蔚也只能安慰他:“我外祖父祖籍嶺州,我讓容稜往那邊找了,我兒子不是會貿然離開東海,跑到兩江遊玩的孩子,他出來,多半是帶我外祖父故地重遊,他們會去嶺州的機率很大。”
可儘管估算出了方向,嶺州佔地也不小,要找一個人,還是猶如大海撈針。
但無論如何,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就像柳司佐說的,找是能找到的,可能就是要晚些。
在容稜靈活的花用容溯的人馬,派人搜找兩江時,京城那邊,秦俳也出發了。
秦俳受了容溯的令,儘快前往青州,協助容稜柳蔚,他急匆匆的點了兵,連夜啟程,直到都走了一天的路了,才被後面的親兵攔了下來。
親兵扛著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女娃,窘迫的站在秦俳面前,尷尬的道:“這孩子藏在糧車的最裡面,是晚上做飯時,廚娘發現的,大人,這孩子,她好像是……”
秦俳這時也看到了這小女娃的臉,他愣了一下,皺起眉問:“你怎會在這兒?”
小妞滿臉通紅,掙扎了一下,親兵把她放了下來,小妞撲上去就抱住秦俳的大腿,喊道:“秦大人,麻煩您,帶,帶我去青州吧,我知道我家小姐回來了,七王爺不讓我去,但我想去,秦大人,求求您帶上我吧。”
秦俳將孩子推開,彎下腰認真的問:“你這麼一聲不響鑽進我的車隊,你義父知道嗎?”
小妞腦袋垂得很低,悶悶的沒吭聲。
秦俳嘆了口氣:“他養你三年,將你當親女兒照料,你便是這樣回報他的?”
小妞眼眶發紅,淚珠子掉了下來,她擦擦道:“我,我會當牛做馬,報,報答七王爺,但,我,我想我家小姐……我想她……”
秦俳站起身來,顯然也非常無奈,過了片刻,他對親兵道:“派人回京到七王府送封信,就說他女兒在我這兒。”隨即又低頭,對還在小聲啜泣的小妞道:“我帶你去青州可以,但我告訴你,青州現在很危險,如果出了事,我不一定護得住你。”
小妞使勁點頭,狠狠的保證:“我會很乖,我不會搗亂,也不會惹事,謝謝秦大人,謝謝秦大人!”
秦俳又看了小女娃一會兒,問:“你叫,容宓是嗎?”
小妞頓了下,又將腦袋垂下,小聲的辯道:“我叫,小妞。”
秦俳真的太心疼容溯了,養了三年,結果養了只小白眼狼,七王府的五小姐不當,非要當個小丫鬟。
秦俳強硬的道:“我就叫你容宓了,我這車隊沒有女人,就兩個廚娘,你晚上與她們睡,吃喝她們照料。”
小妞乖乖的點頭,想了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