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若不是被綁在架子上,只怕這會兒已經癱軟在地,要死不活的了。
柳蔚一個眼神,已有獄卒唯唯諾諾的替她將皮鞭拿了過來。
皮鞭被柳蔚捏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就蹭的一下展開,鞭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發出猙獰的破空之音。
“大人,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李公子彷彿成了方才被他凌辱過的竊賊,嘴裡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柳蔚冷笑一聲,鞭子直接往其身上一揮,“啪”的一聲,伴隨而來的,便是李公子殺豬般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王爺饒命,大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這一下,柳蔚打得其實不太重,若真的下重手,這人怕是已經暈過去了,但暈過去,就沒意思了,所以,她把控著力道,讓其痛,又不讓其暈。
一鞭之後,又是一鞭,連續三鞭,審室裡,傳來了一股淡淡的尿騷味。
一看,是那李公子尿褲子了。
柳蔚厭惡的蹙了蹙眉,手裡鞭子又緊了一下。
後面站著許多人,有兩個蠢蠢欲動,顯然是想說點什麼,但又害怕惹禍上身,而不敢吭聲。
緊要關頭,見柳蔚還要繼續動手,終於有人站了出來:“夠了!”
喝斥這一聲的是劉睢,比起青州的東道主,付家的幾位公子,這位劉公子,還算是有勇氣的。
劉睢立在那裡,臉色很白,大概也是兔死狐悲,害怕李公子遭殃後,接下來就是他們,所以先一步道:“李公子的祖父,乃是益州兵馬大元帥,在皇上面子很得重用,在朝內也是受百官擁戴的!若其祖知曉他在此受這般奇恥大辱,怕是‘有的人’,也得不到好!”
其實,在場的人,誰家不是威名赫赫,但都心甘情願的被關著,還可憐兮兮的任柳蔚處置,懼的,不過還是三王爺的名頭。
柳蔚很清楚,自己此刻佔的,是這些大家族瞻前顧後的便宜。
如今乾凌帝臥床不起,已街知巷聞,皇位說是定的太子,但七王黨與三王黨一直咄咄逼人,朝中局勢混亂不堪,下一個登基的到底是誰,根本是說不準的事。
這些大家族,從不做鋌而走險之事,無法確保三王爺會不會是下一個皇帝前,他們只能把三王爺供著。
別說把家裡犯了錯的子弟拿來關著,就是要他們自己來關著,怕是都得夾著尾巴應了。
這會兒,劉睢這番話,是在提醒柳蔚,大家給的是三王爺面子,你要繼續不依不饒,各大家族鬧起來,不是你一個小大人能吃得消的!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三王爺以後能登基,那也是以後的事,況且不是還有七王爺與太子分庭抗爭嗎?輸贏,還未定!
柳蔚看向劉睢:“看來劉公子,也好奇這鞭子的滋味了。”話落,朝一邊的獄卒遞了個眼色。
三個獄卒猶豫了一下,忐忑的看他們的府尹大人。
司馬西沒表示什麼,也沒為了這幫子弟跟柳大人三王爺求情,意思其實就很明確了,這位是京裡來的大人,旁邊還有個王爺撐腰,我說的不算,柳大人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吧。
獄卒明白了,壯著膽子又去抓劉睢。
劉睢此番多嘴倒了黴,臉色青白交錯,抬頭一看,正好對上淚眼朦朧的李公子,同時也看到了李公子眼底的感激。
劉睢心裡罵了句街,早知道會惹禍上身,誰他媽管你死活!
但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劉睢被抓起來,李公子被放開,虛弱的趴在邊上,遍體鱗傷,還在喘氣。
他的位置讓劉睢頂替了。
劉睢吞了吞唾沫,被綁嚴實了,掙扎了兩下,發現獄卒真的沒放水,捆得特別緊,一下就慫了,縮著脖子,害怕的看著柳蔚。
柳蔚握著皮鞭,威風凜凜,那鞭子上還帶著血跡,也不知是李公子的血,還是以前別的刑犯的血,總之,看得人噁心。
楊泯與劉睢關係不錯,與這裡大多的人相比,他們因父輩上的來往,算走得迫近,往日也算投緣,這會兒劉睢要遭殃,楊泯眉頭就皺了起來,就算不為這個朋友,也得為父輩的交情著想,他是肯定要求情的。
可他求情的下場,很可能就是劉睢被放了,他再上去頂替,得不償失,還有可能兩個一起捱打。
重情重義這種話,平日說說還是可以,真要做起來,實在太考驗人性了,楊泯還在猶豫。
柳蔚的皮鞭,已經飢渴難耐,等不及要鞭撻了。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