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作業。”
李博陽繃著臉看他,搖頭,“不行。”
‘切’張靜北翻個白眼,本來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就他那狗爬字,讓李博陽代寫,老師一瞅就知道了,晚上回來肯定被張大山喂一頓竹筍炒肉。
兩人去了對面院子,張靜北顛顛地跟在屁股後臺,看著李博陽跑上跑下的收拾,衣服、洗漱用品,還有平時愛吃的、用慣的東西,零零散散堆在一起看起來挺多。
張靜北有些不解,“你家就住我家對面,不用搬這麼多東西。”
這東西最後分了兩次,兩個小傢伙才給搬到對面去,張媽媽看得一臉失笑,聲音柔和地和李博陽商量,“博陽啊,這些東西阿姨家裡都有,不用帶過來了。”
李博陽將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放在張靜北的小櫃子裡,杯子齊齊放在架子上,還有自己的小棉被和枕頭,全部收拾妥當了,他才轉過頭,很是認真地解釋,“北北也有一套在我那兒了,我以後要常在這邊住的,自然也要放一套才好,而且……”他的餘光掃向另外堆零碎的吃食,抿著嘴笑有幾分靦腆,“那東西北北喜歡吃,本來也是專門託媽媽給北北買的。”
張媽媽這下對李博陽是真的半句不是也說不出了,這麼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學習又好,人也禮貌,和自己兒子做朋友真是半點不好也沒有,這麼一想,她就更是母愛氾濫,眼含疼愛了。
關上門後,屋裡便只有張靜北和李博陽了。
張大山和張媽媽都是很開明的人,張靜北的屋子不比李博陽的屋子小,天藍色的窗簾,書桌前養著的小蘭花,還有那印著憨厚小熊的被單和枕頭,都是張媽媽一一佈置的。
李博陽還在擺弄他那些東西,杯子要放在北北的杯子旁邊,毛巾跟北北的毛巾並排掛著,還有自己喜歡的書本也要放在北北的書桌上。
擺弄完畢,李博陽這才心滿意足地罷手。
之前就說過,這兩破孩子領地意識相當強烈,尤其李博陽,但這孩子又和張靜北不同,他想要的、他所給的都是需要付出相對地等值地東西來交換的。只是因為個性內斂,平時沉默寡言方多思多想,使人忘卻和忽視他多謀縝密的心思。
李博陽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晚上睡覺,小小孩子也不比張靜北大多少,但是兩人一塊洗澡的時候,不管小崽子心裡有多彆扭,這人偏偏就能好脾氣地給他打肥皂,上下開搓,再用溫水細細幫他洗淨腦袋上的泡沫,嘴角始終帶著怡人的笑容。
晚上睡覺,張靜北懶懶地靠在李博陽身上,耷拉著腦袋任他搭著毛巾輕輕幫他擦乾頭髮,兩眼眯眯,微微咧開的嘴巴砸吧砸吧兩下,顯然已經一腳踏進睡夢中了。
捏著毛巾的手漸漸放緩動作,李博陽小心翼翼地矮下身子,一手扶著張靜北熟睡的腦袋,湊近了細細打量,微微聳動的鼻翼和柔軟恬靜的睡容,讓這孩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安靜的天使,李博陽忍不住用手指頭輕輕戳了戳小孩軟軟嫩嫩的臉頰,光滑細膩,微微嘟起的嘴唇稚氣十足。
“李博陽,別鬧,快睡覺……”
淡淡一句呢儂驚醒了李博陽,小手不經意揮打在臉頰上的力道輕地讓他臉色爆紅,一股莫名地心緒湧上心頭,教他不解卻也心悸。
放到日常生活中來說的時候,咱們常說吃哪補哪兒,為什麼?因為咱們缺少或者需要。
同理可得,這人吶,缺少什麼或者需要的往往是能和他相輔相成,互補的,也就是和他能成對立相悖模式的存在。
就如張靜北的嬌氣張揚,也如李博陽的沉穩自立。
李博陽有時候會想起自己跟著母親東奔西走,到處為生活和生計奔波的日子。其實真要說起來,他對從前的印象大都止於自己被鎖在屋子裡,一個人玩七巧板,一個人玩拼圖,有時候一坐一下午,直到晚上來臨,李彤才匆匆忙忙趕回家給他做飯。
這樣的日子漫長而無趣,李彤能細心照料李博陽的時間很少,也實在是李博陽太過安靜,就算沒人陪他,自己不哭不鬧地坐一整天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久而久之,李彤也就漸漸放寬心去忙她自己的事兒了。
直到有一次李彤實在太忙了,那日晚上回來給他做飯的時候都八點多九點了,屋裡安安靜靜地,沒有開燈,李博陽當時還只三歲半,當時燒得滿臉通紅,渾身滾燙燙的,李彤進去的時候,他正面無表情地站在椅子上從櫃子裡翻藥片,他還記得平時難受的時候李彤給他吃的那種藥盒的標識和藥片,掰了一顆,自己艱難嚼了半天,苦苦地滿嘴藥味,臉上硬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抱著水杯裡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