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顆子彈都已經深入心臟了。
這手術的危險性不用葉晨說他都想得到。
莫老的身子晃了晃,堪堪扶住藤椅把:“晨丫頭,你有幾成把握?”
葉晨沉默。
半晌,她才緩緩問道:“莫老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聲音猛地擲在地上,鏗鏘作響。
莫老扶著藤椅,卻站得比什麼時候都直,硬著一張臉,沉聲道。
葉晨沉默半晌,才緩緩道:“不到五成。”
不到五成!
莫老的一顆心沉到了水底,冰冷刺骨,呼吸不得。
他抓著藤椅把的手猛一緊,枯枝一般的手青筋暴起。
葉晨看向莫老,遠山眉微顰,沉聲問道:“做手術,或許可以有一條生路,但是,一旦失敗,立刻就會死亡。不做手術,我可以施針用藥材拖上一段時間,但是,也只有那段時間了,莫老,做不做手術?。”
做不做手術?
做手術,可以有一線生機,可是一旦失敗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不做手術,還可以拖上一段時間,可是卻永遠都好不起來了。
他抬眸,凌厲逼人的眸光對上葉晨:“你可以拖多長時間?”
“三個月。”葉晨抬頭,不懼莫老的目光,雙目相接,刀光劍影。
三個月。
也就是說,若是真的拖下去,他與那蔣犢子的最後相處時光只有三個月了。
沉默寒石一般重重壓在心口,冰冷透進心間,呼吸一滯。
莫老低下頭,整張臉威嚴起來,唇抿如刀鋒,生生勾破一線刺骨冰冷。
半晌,他狠狠一拍藤椅把,鏗鏘吐出一字。
“做!”
得了準信,葉晨轉身就走,綠色裙裾嘩啦一聲在空中勾開靜默一片。
聲音自遠遠傳來,淡漠如她輕點的蓮步。
“我先給蔣老調理兩天,後天正式動手術。”
莫老整個人象是被一瞬間抽空了力氣,整個人軟了下去,扶著藤椅把手的的手抓緊,許久不能言語。
莫訣看著葉晨漸漸淡漠的綠影,清透的眸子漸漸暗了下來,幾分莫名的神色。
接下來的兩天,葉晨給莫老用各種空間中的藥材還有那神奇的空間井水,換著法給莫老調理身子。
隨著她在被省人民醫院坐診的時間越來越長,接觸的病人愈來愈多,經驗值是一天天的增長。
醫術她也已經背了不少。
在每個失眠起來的夜晚,葉晨早已不記得數量。
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了空間的變化。
其中生長的藥材的靈力是越來越豐富,而且其中井水似乎也多了些可以快速恢復人生機的作用。
雖然效果比不上藥材,但是在一些重要場合還是很有作用。
若是蔣老患的是內傷的話,恐怕用不著如此兇險的動手術,直接用空間裡面的藥材調理上幾個月,就可以恢復健康。
奈何,事不唯人願。
葉晨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蔣老做好手術準備。
空間裡面藥材的效力簡直非尋常藥材可以比擬,蔣老那般兇險的病情,也不過是在第二日的中午就悠悠甦醒了。
倒把一向嚴肅板著臉的莫老喜得像個孩子,又哭又笑。
兩個老人在房間裡面談了整整一夜的話,出來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
葉晨諮詢過蔣老關於做不做手術的意見。
蔣老反應與莫老一模一樣,問過關於能拖多久的問題之後,斬釘截鐵的說,做手術。
葉晨這幾日在小院中聽兩位老人說話,才漸漸得知,這位看起來風燭殘年,清瘦弱不禁風的老人居然是上一任的國安局局長。
國安局只是他們表面上的名字,內裡他們稱自己為利刃。
這是一個為國家培養特殊人才,暗裡保護國家的組織。
特殊人才包括各種身手極佳的情報人員,殺手,各行業的頂尖精英,甚至還有一些奇門異士。
國際形勢看似風平浪靜,暗地裡實際上各方刀光劍影交手不少。
很多見不得人的國與國之間的交手就是由這些人完成。
他們像一座座暗夜的鋼鐵巨士,守衛著祖國。
每天都有人死去,為國捐軀,卻不能留名。
甚至連葬禮都不能風風光光的辦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