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命運難測,這不過數十載,房子便要易主了。
這原木的樓梯扶手還是自己和老闆一齊選的,當時,兩人為了這個還吵了一場。結果,當天老伴就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當時抱著那個皺巴巴的小人是多麼開心啊,當即就給小人取名叫做安國。
安家攘國。
誰知,曾經志在為民造福的小人長大了,竟會變的如此模樣。
讓他幾乎認不出來。
低低的嘆了一聲,程老爺子杵著柺杖蹣跚地向大門口走著,略微佝僂的背影襯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分外悲涼。
起風了,門口一棵兩層樓高的梧桐樹被吹得樹葉簌簌作響,枝繁葉茂的巨大枝幹像是一把綠色巨傘守護著已經空掉的房子。
這棵樹,是自己搬進去那年親手種下的。當時手臂粗的小樹苗,如今已亭亭如蓋矣。
他慢慢的從梧桐下走過,不時有梧桐葉落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接了,粗糙的手甚至比落葉更滄桑。
“爺爺,爺爺,爺爺,你在哪兒?”
清脆的童聲傳來,程老爺子眼睛亮了,他拄著杖加快了步伐,應著:“乖孫子,我在這,我在這裡。”
不多時,從門口鵝卵石小道上跑來一個小小的綠色身影,十來歲模樣,笑容純淨。
那小人蹦蹦跳跳的跑到程老爺子身邊,乖巧的牽起程老爺子的手:“爺爺,我牽著你,你千萬別摔著了。”
“好、好、好,牽著我走,我的乖孫牽著我走···”程老爺子緊緊握著小人的手,步步蹣跚的走著。
一老一少的身後,是繁華不再靜若死水的程家大宅。
隔著一條街的地方,淡紫色的聲音娉婷的立著,風吹著她的秀髮,掀起她的裙裾,吸引無數行人的回顧。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媽媽,我們來了。”小人叫著,牽著程老爺子的手奔向淡紫色的女子。
女人溫柔地摸著小人的頭,並著肩與兩人一齊走去。
三人的影子,在夕陽下鍍上金輝,逶迤出長長的影子。
這是一個靜默小房間,裡面的陳設十分簡單,一桌一椅一床,床邊一個老舊的鬧鐘,頭頂上簡易的日光燈灑下昏黃的光暈。
不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單薄的少年,十五六歲光景,雙目緊閉。
而房間裡面唯一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膚白如雪,鼻膩鵝脂,鵝蛋面容的小姑娘,她拿起桌上簡易的粗砂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不同於在紫砂壺中的細膩,粗砂壺中的茶自有一番風味。
她靜靜的喝著茶,茶香嫋嫋飄蕩著。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床上的少年甦醒過來。
床邊的鬧鐘咔噠咔噠的準時走著。
噔——
略大一些的聲音陡然出現。
鬧鐘上,短時針指向了五。
毫無徵兆的,床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房間裡面多了個人,銳利的目光如炬的向葉晨的方向殺去
葉晨巋然不動,慢悠悠的給自己斟了第三杯茶。
少年眯起眼睛:“你是誰?”
葉晨微微一笑,遞給少年一杯清茶:“嚐嚐,極好的雨前龍井。”
少年卻不接,身體繃緊,彷彿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葉晨也不惱,將茶一飲而盡,把空的茶盞給那少年看:“可惜了一杯好茶。”
少年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葉晨亦不回答,挑起眉,反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少年一怔,說不出話來。
他一介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無一技之長,半生潦倒。現在,程安國又倒了臺,將他接出來的那個女人更是不知所蹤,他也不用假扮私生子了。
他有什麼打算?
去偷去搶?去賣苦力?
他不知道。
葉晨料到少年不會回答,微笑道:“我看中了你,要你當我的私人護衛,薪水任你開。怎麼樣?”
少年眼一眯,沉聲問道:“什麼條件?”
葉晨斟茶的手一頓,微笑:“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我要你接受為期一年的培訓,在那裡你會學到生存所需的必要技巧還有殺人用的手段,然後接受考核。考核透過即可上任。你,答應嗎?”
少年沒有絲毫猶豫,狠狠的點了點頭。
葉晨一怔,隨即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