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師兄我上輩子是北方人,可以給師弟你解釋一下鹹吃蘿蔔淡操心這句話的意思。”
“這是一句俚語,醃蘿蔔的時候要多放鹽,可以放的比較久,不容易壞,放少了就要經常操心會不會腐爛變質。”
誰問你了?
顧白水略微有些頭疼,但緊接著,一隻手從身後探了出來,指向了小城裡。
“殺人了嘿。”
少年抬首,也看見了城裡的景象。
黑袍僧人站立在學堂門外,一手按住了老書生的身體,一手捂住了老人的嘴。
他把這個老傢伙抱在懷裡,雙臂用力……扯下來了一個老人頭。
“噗呲~”
血染街道,屍首分離。
門裡的少女雙目無神的呆站著,唇齒抖個不停,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僧人當著她的面,殺了她的爺爺,小姑娘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儘管這個老人在很久以前就是一具屍體了,但在她的世界裡不是這樣的。
門外僧人袈裟染血,門內少女悽然無助。
這是一幅血腥且絕望的畫面。
或許是慈悲之心罕見的跳動了一下。
僧人無聲的側了側頭,思考起了一個問題。
“孤苦伶仃,無所依靠,此生往後,萬般皆苦。”
玄奘搖了搖頭,對門內的少女說道:“不然,貧僧送你去彼岸來生吧。”
小城外的山丘上,兩個師兄弟也看到了城裡發生的事,以及即將發生的事情。
顧白水面無表情,只是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蘇新年倒是眼簾微動,輕聲問了一句:“師弟,你怎麼看?”
顧白水的回答是:“禍不及家人。”
蘇新年身體頓了一下,略微思索,笑著說道:“我是問你覺得那姑娘長相如何,合不合你心意……”
“師兄,差不多得了。”
蘇新年看著小師弟已經快用臉罵人了。
他無奈的攤了攤手,對城內的僧人傳了句話:“大師,差不多就算了吧。”
僧人站在城中,不言不語的待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學堂。
一陣清風落入城內,帶走了一個小姑娘今天的記憶,她昏在了門內。
等她醒來之後,只會發現生命裡丟失了一個親人,但記憶卻是茫然的空白。
這對她而言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蘇新年也不清楚。
樹影婆娑,豔陽高照。
蘇新年仰起頭眯著眼睛,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
“師弟啊,師兄有沒有給你講過我上輩子的事?”
“哪輩子?”
“師兄我就活過兩輩子,當然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很少。”
“是嗎,那師兄給你講一講?”
顧白水沒說話,自知拒絕也沒意義,就隨師兄講吧。
但他沒想到,
浪蕩成性的二師兄這次講的故事,是以這樣的一句話開始的。
“在那個世界,我有一個自幼一起長到大的玩伴,她生的很好看也很聰明,我們當了很多年的同桌和同學。”
二師兄習慣性的笑了笑。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笑容很隨意淡然,淡的像清風,也是記憶最深處的一抹夜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在高考結束後和她表明心意,初戀大學,一起工作,結婚生子,共度餘生。”
“你要相信師兄的遠見,我在無聊的日子裡制定了很多的計劃,每個計劃都有個不錯的結局。”
不出意外的話,聽起來像是一個悲劇的走向。
顧白水微微沉默,不自覺的問了一句:“後來呢?發生了什麼意外?”
“後來,”
蘇新年悵然的笑了笑,沉默許久,下一句話讓顧白水猝不及防。
“她先一步指著鼻子問我要不要談戀愛,我答應了……這就是意外。”
顧白水:“嗯?”
不對勁,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