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輕亭離開之後,你接下來的人生就很簡單了。”
“你把《血肉典》視為仙宗聖典,儘管裡面的術法都是需要血肉靈魂的魔道禁術,煉製的魔器也都殘忍異常,但你還是如飢似渴,不惜一切代價的修行。”
“這可能是大部分穿越者根本的劣性,他們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所以肆意妄為,沒有對 生命的敬畏之心。”
“百餘年後,你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魔修,手上鮮血淋漓,屍骨無數,也面臨著一個難以突破的桎梏瓶頸,聖人壁壘。”
“你沒辦法突破到聖人境界。”
“那本《血肉典》斷在了這裡,沒有聖人境界之後的修行道路。”
“不過起初,你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不太適應突然緩慢下來的修行速度。相較於同境修士,你很年輕很年輕,有著大把的壽元去揮霍消耗。”
怪人身軀麻木,目光冰寒刺骨的看著無頭屍體。
無頭屍體沒有眼睛,所以看不見怪人的表情,依舊在“侃侃而談”。
像是一個記錄了某個人記憶的書冊一樣,麻木的誦讀著軀殼裡的文字。
“儘管還沒有找到成聖的途徑,你還是有自信,大不了不再修行血肉典,換一條安安穩穩的玄道功法就是了。”
“於是你一邊雲遊一邊尋覓著能替代血肉典的合適功法。”
“但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你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修行的不對勁,功法的不對勁,也是……身體的不對勁。”
“《血肉典》,是依靠吞食各種生靈血肉輔助修行的魔道功法,本源是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每當你吞噬掉人族修士、草木精靈甚至是各種各樣的原始兇獸,都能夠從中收益,進化出各自稀奇古怪的能力。”
“你的身軀像是一個來者不拒的雜食怪物,也像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黑洞一樣,一直在渴求著新的食物。”
“但某一天,你發現自己……開始喂不飽自己的身體了。”
“每一塊血肉,每一塊骨骼,都好似在哀嚎嘶鳴,掙扎飢餓。你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產生了第二個獨立的意識。”
“血肉會自己蠕動,骨骼會自己顫抖,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每次靜下心打坐修行的時候,總能聽到一些莫名其妙咀嚼和吞嚥的聲音。”
“很近很近,貼著面板,近在咫尺,但你也不確定是不是幻覺。”
一團枯枝爛葉,滾過了灰白色的地板,停在了怪人的腳邊。
顧白水聽著故事,默不作聲。
無頭屍體晃動了一下,而後繼續說道。
“直到某一天,你被咀嚼的聲音突然驚醒了。”
“緊接著你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呈現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左手虛抓,右手按在脖子的面板上,好像在遮掩什麼東西。”
“這不是你打坐之前保持的姿勢。”
“你移開了自己的右手,心裡卻隱約感覺到了一絲失控和抗拒的情緒。”
“可當視線落在銅鏡裡的脖子上,你發現了……一條很淡很淡,幾乎看不見的粉色痕跡。細細長長,和膚色相近,緊緊的閉合在一起。”
“好像是,一個裂開的傷口?”
“你愣住了,用自己的手指,按在了粉色長痕的邊緣,輕輕用力,就這樣捅進了自己的體內。”
“面板裂開了,你在自己面板表層的下面,甚至摸到了密密麻麻,堅硬扎人的小顆粒。”
“你扒開了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裂開的傷口,然後看見了很多很多,聚集在一起的……細小牙齒。”
“牙齒間殘餘著肉絲,沒有任何資訊通知你的大腦,你的面板上……自己長了另一張嘴。”
“衣服被猛然撕開,渾身赤裸,你低著頭髮現自己的胸膛、腰間、腹部和背後,都長著一道又一道的粉嫩長痕。”
“很多張嘴,很多身體自己長出來的口器,它們裂開嘴角,在空氣裡暴露出了無數顆細小的白色牙齒。”
餓~
……
“血肉典是一本超出想象的禁忌魔典,它在你的身體裡飼養出了一隻不知面目的恐怖惡魔。”
“如何擺脫血肉典,突破到聖人境界,成為了迫在眉睫的噩夢。”
“你嘗試修行各種各樣的玄道功法,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功法靈力,都會被活了的血肉吞食的一乾二淨,渣都不剩。”
“你徹底的慌了,走訪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