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祂給我換了一件帝兵……而且鏡子也沒要回去,說也無所謂,家裡沒地方放了,讓我先拿著……以後再說。”
蘇新年至今都記得師傅當時的嘴臉。
有些尷尬,但嘴硬,師傅確實是在糊弄自己。
祂甚至把鏡子當成了贈品,隨手丟給了蘇新年……還能是什麼好東西呢?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蘇新年是有一件半的帝兵,實鏡丟在了長安城裡,就只剩下了那一件了。
顧白水沒再繼續追問,因為腳下的東洲大陸突然晃動了一下。
一股恐怖的潮汐聲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像是某個恐怖的生靈,正在衝擊著仙霧龍境的空間壁壘。
顧白水皺了皺眉頭,把目光看向了身側。
蘇新年還在笑著,笑著笑著七竅就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看上去恐怖瘮人。
“師兄,壓力很大哈。”
奪舍一個有災厄護體的準帝,這件事的確比想象中還要困難的多。
“還成,我挺得住。”
蘇新年說了一句話,吐了三口血。
血水有藍有紅,流光閃爍,瑰麗奇幻。
顧白水知道這是為什麼。
知天水和夢星河一樣,這輩子的本相就是災厄本體,他們就是災厄,災厄也就是他們。
蘇新年想徹底奪舍知天水,把準帝神魂吞進肚子裡,僅僅只是第一步。
知天水全部的本源,都凝聚在仙霧龍境的無盡天水裡。
蘇新年還要想辦法,把下面的天水也變成自己的東西,這場奪舍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這可能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蘇新年和知天水的神魂一起渡過了準帝劫,已經很難分出彼此。
天水不會很排斥他,但想要取代知天水成為災厄的主人,蘇新年也需要些其他的手段。
顧白水想到這裡,突然皺了皺眉頭。
他意識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大師兄已經被不死帝兵困在黃粱世界裡了。
如果二師兄也因為奪舍知天水,被困在東洲大陸上沒辦法脫身,那外面好像只剩下自己一個自由的長生弟子了。
是巧合?
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在左右這件事的發生?
顧白水心裡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而且愈演愈烈。
他轉過頭,看著還在噴血的二師兄,問道:“師兄,你會被困住東洲,坐水牢?”
蘇新年愣了一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怎麼會?”
顧白水不言不語,指了指腳下那個世界,翻流湧動的天水。
蘇新年微挑眉頭,沉默片刻,然後……燦爛得瑟的笑了起來。
他說:“師弟啊,沒有地方能困住師兄的。”
“誰都不行……咱從小就不是聽話的人。”
蘇新年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早有預料的自得。
顧白水看著二師兄掏了掏袖子,從身體裡摳出了一小塊方印。
蘇新年笑眯眯的問道:“師弟,你知道二師兄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打通搖光聖地和東洲的通道嗎?”
顧白水抬了抬眉頭:“為什麼?”
“因為……南水北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