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但它來得很快去的也很快。
像是身體嵌入虛空之中,只往外面裡伸出了兩根手臂,捏死了兩個不滿意的祭品。
然後四腳爺就走了。
怪人覺得應該是這樣,這隻四腳爺很挑食,要身體先天殘疾的祭品。
於是,天空濛蒙亮的時候,
怪人再一次離開了大佛院暮色森林,去往了更遠的地方,尋找先天殘疾的幼童祭品。
它把小聾子和小瞎子留在了佛院,任由他倆自生自滅。
如果死了也無所謂,活著更好,還能再用一次。
大佛院恢復了死寂般的平靜。
只留下了兩個年輕的幼童。
小啞巴穿著富貴,表情卻木訥冷漠。
小聾子摸著自己的胸口,用一面虛鏡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怪人離開了暮色森林。
聾子是顧白水假扮的。
怪人的一舉一動都在虛鏡的監視下進行,顧白水知道它想要什麼樣的祭品,也清楚它走到了哪裡。
所以用無骨人皮偽裝成一個啞巴幼童,然後在和怪人偶遇,對顧白水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跟著怪人走進了佛院裡,昨夜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儀式。
儀式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顧白水比門外的怪人更清楚。
他是親歷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經歷了一切。
怪人不知道的是,昨晚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來過。
什麼四腳爺,什麼災厄生靈,都沒有。
那對雙胞胎兄弟的確是死了,但不是四腳爺掐死的。
而是……富家少爺,那個小啞巴掐死的。
雙胞胎裡的哥哥是第一個幼童,他走到了拐角,看見站在原地的小啞巴背影轉過了身。
哥哥害怕了,因為院子外的妖道說誰也不能回頭。
他嗚咽了一聲,然後被扭斷了脖子。
緊接著,那個木訥的啞巴幼童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走到了第三個幼童的面前。
他拍了拍那個弟弟的肩膀。
弟弟很聽話的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顧白水的身後。
但那時候……顧白水聽到了身後一個人的腳步聲……兩個人的呼吸。
“咔嚓~”
有一個人影,腳沒觸底,漂浮在半空中,跟著弟弟一路走來,等他停下腳步的時候,無聲無息的扭斷了弟弟的脖子。
什麼玩意兒?
顧白水當時是有些驚了。
他表面上還是很鎮定,被一隻手掌輕輕的拍在了背上。
顧白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自顧自的向前走,頭也不回。
再然後,怪人闖入院子,什麼都沒發現。
它想了一會兒,就又出門下山去尋找祭品了。
現在,佛院裡就只剩下了顧白水和小啞巴兩個人。
或者也可能是一個人。
安靜無聲。
顧白水倚靠在房簷下,隱約察覺了一道麻木的視線慢慢的看了過來。
樹葉靜止,蟬鳴噤聲。
顧白水沉默片刻,然後自顧自的轉過了身子,背對著某個小啞巴的奇怪生物,閉上了眼睛。
他熬了一夜,有些睏倦了。
先睡一覺再說吧。
夢裡沒這麼多的詭異瘮人,稀奇古怪的東西。
如果幸運的話,大師兄也在夢裡。
大師兄,你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嗎?
我這裡,挺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