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試著自己闖進來。”
而不是:“門沒鎖,你可以進來。”
如果裡面人說的是下面那句話,它就能撕開木門,闖進營帳裡,咬死這兩個無情的傢伙。
但顧白水用了“試著”和“闖”這兩個詞,它就無能無力了。
“你不敢讓我進去?”
營帳外的東西慢慢的退了一步,聲音愈發冷淡。
營帳裡的顧白水有恃無恐的回了一句,“不敢,哪涼快哪兒待著去。”
踩雪的聲音漸漸遠去,那東西竟然就真的這麼離開了。
顧汐困惑的看著顧白水,小聲問道:“就走了?”
“它為什麼不闖進來。”
顧白水沒回應,反而立刻彎下腰翻箱倒櫃了起來。
他把手伸進了櫃子裡最角落的地方,摸到了一個冰涼的老罈子。
老罈子外佈滿灰塵,裡面裝得滿滿當當。
“脫衣服。”
顧白水頭也沒回,卻突然甩出了這樣一句話。
“為啥?”
顧汐蹙著眉,一邊問著一邊掀開了自己肚子上的衣物。
“上藥,然後逃命。”
“謝謝,但咱倆可以現在直接逃,不用太顧及我的傷。”
顧汐這麼說著,然後就看見顧白水挖開老罈子,並把裡面的東西擺在了她的面前。
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顧汐一愣,往裡瞅了一眼,臉頓時就綠了。
“這是藥?”
“嗯。”顧白水點了點頭,舀出一勺,灑在了顧汐的身上。
她也任由他灑,任由自己身上冒著刺鼻的氣味,但表情卻好像在說“得給一個解釋”。
“這醃是鹹菜,是大蒜,我認得出來。”
顧汐不反抗,只是低聲質疑著。
“要的是大蒜,”
顧白水說:“用這味道遮住你身上的血味兒,不然咱倆怎麼逃?”
“剛才門外站著的東西,對血味很敏感。”
顧汐問:“你怎麼知道?”
顧白水身體一頓,抬起頭,認真且敷衍的解釋道:“我讀過很多書,書裡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知道的多。”
兩個人瞄悄的繫好衣服,背好包裹,然後從另一邊掀開營帳底角,鑽了出去。
一臉土,一嘴泥,但沒人抱怨,只有狼狽而逃。
漆黑的夜空下,飄蕩著鵝毛大雪。
兩個手腳麻木的年輕人相互踩在雪堆裡,越過矮牆鑽過狗洞,深一腳淺一腳,大步的亡命而逃。
別回頭,它在身後,別放鬆,天亮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