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赤羅一見進來的紅衣大喇嘛,立馬收斂了暴虐的情緒,神色中頗有尊敬地點頭道:“鳩摩智國師駕到,小王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小僧不敢。”鳩摩智雙手合什,一臉虔誠地回道,“小僧添為吐蕃國師,又蒙贊普厚待委以重任,讓小僧隨軍在王爺的身邊出謀劃策。王爺對小僧無需如此客氣。如此禮遇。”
紅衣大喇嘛鳩摩智雖然長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敦厚臉相,但是多赤羅可是一點不敢小覷了這個大和尚。
因為這個和尚自打八年前來到吐蕃邏些城,來到王兄松贊干布身邊後,屢屢對王兄建言獻策,深得王兄賞識。
多赤羅對吐蕃朝廷中的局勢看得也比較通透,自打五年前鳩摩智被封為吐蕃國師後,贊普王兄就有意要扶植他,讓他與吐蕃大相沒廬德乃相制衡。
因此拋開王兄對其的寵信之外,這位鳩摩智大國師也是吐蕃朝廷中僅次於吐蕃大相沒廬德乃之下的三號實權人物。
五年間,在吐蕃培植的黨羽不計其數,加上王兄的欣賞寵信,如今,對方儼然能與吐蕃大相沒廬德乃相抗衡。
他心裡清楚,自己雖是吐蕃王爺,地位超然,但是在實權勢力方面,遠遠不及國師鳩摩智。
隨即,他驅散了營帳中所有的人,然後親自給鳩摩智搬來一個胡凳,說道:“國師請坐!”
鳩摩智仍舊是一副大慈大悲地神情示人,雙手合什點頭應了一聲謝,落座胡凳上。
多赤羅回到原位,這才問道:“剛才國師制止了本王發兵攻打格爾木城,稱有話要對本王講。莫非國師覺得本王提五萬兵馬去攻打格爾木城,勝算不大?”
“不。”鳩摩智搖頭說道,“勝算很大,五萬兵馬攻城,不出兩日定能奪回格爾木。”
多赤羅聽罷更加疑惑了,急急問道:“那國師你還……”
鳩摩智打斷了多赤羅的話,露出令人和煦的笑容,說道:“王爺稍安勿躁。唐軍僅憑几千人就敢堅守格爾木,難道王爺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據我所知,城中那位姓郭的年輕人,可是以詭計多端著稱啊。”
“啊?郭業!!!”
多赤羅經鳩摩智這麼一說,下意識地撥出了郭業的名字,當初在長安的種種,頓時浮現了心頭。
“沒錯,就是郭業。聽說這位姓郭的年輕人,很得大唐皇帝看重,很不簡單啊!”
鳩摩智這番誇讚郭業的話,聽在多赤羅耳中那是相當的刺耳,但是他打心底不得不承認鳩摩智所言不假。
郭業的詭計多端他是領教過,猶如夢魘歷歷在心頭。
至於郭業為何敢用幾千人來守城,他一開始覺得郭業是自大小覷天下人,如今聽鳩摩智這麼一說,他也開始覺得蹊蹺起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不解問道:“大師,你怎麼也知道郭業此人?莫非你近來去過大唐帝都長安?”
鳩摩智搖頭輕笑:“小僧來吐蕃已然八年,一直從未離開過邏些城。這次隨王爺行軍,也是小僧第一次離開邏些城。至於這位姓郭的年輕人,呵呵,王爺莫非忘了?前段贊普曾跟眾位王公大臣議論過此人,而且,王爺應該也記得,小僧八年前未得贊普賞識之前,可是一直都在中原遊歷,多少也有一些故交。對於姓郭的年輕人,小僧不止一次聽過故交老友提及。”
“哦,對哈,瞧本王這記性!”
多赤羅輕輕拍了下額頭,頗為尷尬。而後問道:“那依國師來看,這姓郭的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鳩摩智還是一副春風笑意,聲音柔和萬分地說道:“如果小僧猜得不錯的話,這位姓郭的年輕人之所以敢拿幾千人守城,想必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王爺不要忘了,格爾木城乃是吐蕃與高昌國的樞紐,如果堅守不住的話,他大可棄城而去,逃往高昌國。然後折道東突厥,返回大唐。呵呵,一個很狡猾的年輕人啊!”
“啊?”
瞬間,多赤羅秒懂了,敢情兒郭業這混蛋的倚仗與後路就在這兒呢?
好你個郭業,連奪我吐蕃兩地,在我吐蕃國土上恣意妄為,佔足了便宜就想跑?沒那麼容易。
這天底下哪裡有惡漢跑到別人家去撒泡尿拉泡屎,噁心噁心一把主人家,然後就開溜的?
頓時,多赤羅急道:“國師,不能讓姓郭的逃出吐蕃,哼,本王這次不僅要奪回格爾木,還要生擒姓郭的,親自押往邏些城讓贊普王兄處置!”
說罷,又暗暗補了一句:“當日他在大唐帝都長安辱我羞我,如今我就要在吐蕃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