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使節自然不能降低了規格。
李二陛下難得大方一回,讓戶部調撥了一批金銀布帛和大唐特產給郭業,如茶葉、絲綢、瓷器等。素愛面子的李二陛下讓郭業將這些東西帶往吐谷渾呈送給吐谷渾新可汗,作為恭賀對方繼承汗位的禮物。總不能讓對方說大唐禮儀之邦,小家子氣吧。
不僅如此,他還特地讓兵部調配了三百軍士充作使團儀仗隊,為郭業出使以壯聲色。
並且暗中跟郭業交代,只要他出使歸來回長安,這三百軍士就直接歸入他益州侯府,充作郭業的侯府護衛。算是對之前沒有給郭業賞賜益州侯府府邸的一種補償吧。
至於負責這三百軍士的校尉,郭業主動請求將之前在蜀州為他忠心辦事的劉振軒調來。
劉振軒自打蜀州回到長安後,就在蜀王府李恪那兒坐了冷板凳,因為跟之前跟郭業走得近的緣故,變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郭業自然不能讓他吃了虧,主動請求將其調了過來。這種小事李二陛下自然應允,一紙調令到了蜀王府,李恪二話不說一腳就劉振軒這個皮球踢到了郭業這兒。
就這樣,劉振軒搖身一變,成了使團三百儀仗隊的校尉,也變成了郭業益州侯府的護衛頭頭。至於品秩,還是原先的致果校尉。
至於劉振軒本人,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是寧可坐在益州侯府笑,也不願呆在蜀王府中哭。
對於郭業還能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劉振軒滿心感恩戴德。在他眼裡,益州侯如今混得風生水起,到了將來如日中天之時,還能虧待了自己不成?
噠噠噠~~
披甲佩刀的劉振軒從使團中緩緩策馬而來,到了郭業身邊,輕聲提醒道:“侯爺,差不多到時候出發了。”
一聲侯爺,將郭業從怔怔眺望中喚醒。
自打封了益州侯,如今身邊人和手下人對他的稱謂都為之一改,張口閉口都是侯爺長侯爺短。
叫侯爺自然比叫大人要聽著舒坦,郭業很享受這種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卻舒坦不起來,因為他要等得人還未出現,也許再也不會出現。
劉振軒心裡清楚郭業在等待著什麼,不由壯著膽再次提醒道:“侯爺,如果他們能來送行的話,早就來了。這再耽擱下去,天色就要轉黑了。依屬下之見,不如……”
“振軒,再等等,再等等……”
顯然,郭業不想輕易放棄等待,仍舊目不轉睛地望著春明門的大門口。
他並非等虞世南、孔穎達、褚遂良、陳康、馬元舉這些一個戰壕的盟友。
這些人在準備出發的三天裡,他都陸續有過拜訪。如今計程車林清流系草草初建,一切都是百廢待興,他也算是士林清流系的創始團隊一員,自然清楚現在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堅持不讓這些人給他送行。
他真正要等的,期待能夠等到的,是他的那群一起在國子監混過的小夥伴們。
自從那晚風滿樓慶功宴,長孫羽默、房遺愛這夥人沒來,他心裡就有個疙瘩,有個鬱結。
總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有些鬱鬱寡歡。
這種感覺是一種倍感失落,害怕寂寞的感覺,好像一下子,他的世界裡就再也沒有了朋友,形隻影單的空虛感覺。
要說他沒有朋友,也不盡然。
在長安,虞世南、褚遂良這些人與他都屬於士林清流一系,是他一個戰壕裡的盟友,他並不孤單。
遠在西川圖瓦城,他有龐飛虎、童虎、朱胖子、康寶等這些郭家班成員,他也不寂寞,他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不過這些人,郭業更加願意將他們視為盟友,視為屬下,哪怕是最親近的妹夫程二牛,在他眼中也只是最信任的屬下和兄弟。
但是,一起混過國子監的長孫羽默這群人,在他眼中就不一樣了。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而且一起同窗打鬧過,一起闖過禍,一起立過功,還一起喝過花酒睡過青樓女子。
很自然而然,他會將他們視為最純真友誼的小夥伴。
就好比,我們從大學校園走上社會後,會有自己的同事,會有自己的朋友,但始終念念不忘最感慨懷念的,還是大學時代的同學一樣,特別是同寢室的同學兼舍友,更是最令我們懷念。
對於長孫羽默這些人,郭業更傾向於將他們比作自己後世的那些大學同學兼舍友。
你不可能光著膀子花褲衩在公司或單位同事的眼前晃悠吧?但大學時代的舍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