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替葛丹引薦了拔灼可汗和高句麗使節之後,對葛丹輕聲問詢道:“葛丹活佛,這法會是否可以開始了?”
葛丹掃了一眼雲容附近的兩百來號侍衛,突然心生主意,衝雲容回道:“王后,既然今天的法會是由我寧瑪紅教主持,那有些規矩還是要守的。”
雲容愣了一下,隨後問道:“葛丹活佛請明說,本後依著你們的規矩便是。”
葛丹指了指雲容附近的兩百名侍衛,指著這些人腰間佩戴的彎刀,沉聲說道:“今日法會本是為超度亡魂而設,而王后身邊這些勇士們卻一個個佩戴兵刃,這是對亡者的大不敬啊。兵者,兇器,不詳也!”
雲容遲疑了一下,疑惑道:“這有什麼關係嗎?他們負責本後與拔灼可汗的安全,佩戴兵刃最正常不過了。”
葛丹繼續說道:“小僧剛才也說了,今日法會不同別的,乃是為了超度前任贊普亡魂,不應有兵刃這等兇險之物出現啊,實在是大不敬。如果王后堅持己見,不擔心前任贊普亡魂無法得到超脫的話,呃……小僧得說清楚,亡魂若是得不到安寧,可是會眷戀世間的,每每到了午夜夢迴時……”
“夠了!”
雲容突然面色大變,惶惶厲喝道:“活佛不用說了,本後讓他們統統卸了兵刃,全部扔到殿外去!”
呼~
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郭業,心中暗暗唏噓一聲,由衷讚道,葛丹,真是聰明人啊!
第1210章法會儀式
咣咣鐺鐺~
一眾侍衛將兩百柄彎刀逐一卸下,扔出了殿外。
葛丹一番機智,直接將這些侍衛的兵刃爪牙給廢了,郭業暗自思量了一下,如果赤手空拳兩方對打的話,勝算又有幾何呢?
六四之分呢?還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今日是拼也得拼,不拼也得拼啊,因為已經沒了後路。
果不其然,只聽雲容這賤人又是一聲輕笑,衝葛丹問道:“活佛,現在殿中已無兵刃這種兇險的不祥之物,這法會是否可以開始了?”
此時此刻,葛丹還有理由說不,還有機會說不嗎?
他唯有硬著頭皮,強笑著雙手合十說道:“王后慈悲,這就開始,這就開始~”
雲容這種極具權欲的女人非常享受一教活佛在他面前的卑躬,衝著負責守衛殿門的侍衛發號施令道:“你們幾個人都進來觀摩法會吧。關殿門——”
“喏!”門口幾名侍衛齊齊答應,然後紛紛轉入殿內,緩緩將寢殿兩扇巨大的殿門推起合上。
嘎吱~嘎吱嘎吱~~
砰!!!
殿門關起,整個寢殿與外界彷彿與世隔絕一般,靜謐肅穆。
雲容退回原位,衝葛丹示意道:“活佛,開始吧!”
唉~
葛丹心中輕嘆一息,緩緩轉過身去面對著郭業所在的喇嘛隊伍,背對著雲容拔灼等人,他一臉的無奈和苦澀,蠕動了幾下嘴唇,雖然沒發出聲音,但郭業看得出來,葛丹這是在歉疚,好像在說著對不起。
郭業心裡面清楚,今天這個變局不關葛丹的事兒,也不關卓遠的事兒,完全就是突發狀況,意外,一個十足的意外。
於是他與葛丹四目相對,默默地點了一下頭,示意葛丹無需如此,按計行事。
大不了,拼了!
葛丹接到郭業的示意之後,內疚的神色緩緩褪去,雙眼堅毅透著決絕地衝殿中眾喇嘛雙手合十,躬身一稽首,傳令道:“寧瑪教今日為前贊普超度亡魂,法會開始!”
這一躬身一稽首,並不是紅教的佛禮,而是代表了葛丹對跟隨他的一百單八名弟兄的歉意,這些人跟隨他數年潛伏在大泥寺,有家不敢回,有肉不敢吃,為的就是不被有心人察覺他們的真實身份。今天,他又親手將這些兄弟帶入了絕境,就算今日拼死一戰,活著的又有幾人?
叮~
一名喇嘛敲醒了手中銅缽,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金屬聲。
霎時,
只見所有喇嘛席地而坐,包括郭業與砒霜,都學著所有喇嘛的動作,衝著殿上陳放著的一根雪白哈達叩拜起來。
這根潔白如雪的哈達乃是松贊干布繼承王位伊始,接受族老祝福時所佩戴的。這裡不設靈位,這根哈達就代表了松贊干布的靈魂所在。
一百一十名(郭業砒霜算在內)齊齊叩拜殿上哈達,場面倒是頗為狀況。
在他們叩拜的間隙,葛丹這個大泥寺的活佛則赤著雙腳,雙手合十地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