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的罪過大,許敬宗的罪過小。
要是別人問這話,許敬宗能有無數種法子為自己開脫,並把對方駁得啞口無言。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現在問話的乃是秦瓊,那就得另當別論。
你跟人家講身份地位,沒用!
講動手與語言攻擊的區別,沒用!
人家不認這個!
人家不接受你的任何解釋,就是要你正面回答。
別看許敬宗敢對郭業不敬,但面對秦瓊,他還真有點發怵。
首先,從某種意義上講,在大唐,秦瓊就是道德的化身。
他的話就是真理。
誰與他意見相反,誰就是佞臣,就是小人!
許敬宗雖然內心深處也覺得自己的人品不咋的,但也不能拿著這個屎盆子往自己的頭上扣呀。
其次,真打御前官司來,如果秦瓊站在了郭業這一邊做證人,他還真沒什麼把握。
當即,許敬宗乾笑了一聲,道:“呃……在下多飲了幾杯酒,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都記不清了。難不成還有人敢侮辱親王?”
秦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您記不記得有人侮辱宰相呢?”
“啊?還有這事?”許敬宗撓了撓腦袋,道:“我怎麼全無印象?您是開玩笑的吧?”
秦瓊淡淡地道:“沒有是最好。話不多說,陛下就快到了,咱們一起進去吧。”
“胡國公請!”
“許僕射請!”
……
……
進了大殿,郭業找了個位置和秦瓊坐在了一起。至於錢霸等人,則在角落中安坐。
郭業拱了拱手,道:“多謝胡國公了,要不是您仗義出手,今日之事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秦瓊搖了搖頭,道:“秦王言重了。就算您硬把人救下來,又能有什麼嚴重的後果?頂多這場賜宴不參加了,難不成陛下還真會因為這點小事治你的罪?”
“這……”
秦瓊往四下裡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難道說這場宴會對您非常重要?”
“當……當然重要了。”郭業結結巴巴地說道:“今天這場宴會的意義非常,乃是慶祝齊王殿下為太子……”
“得了吧!現在還瞞著我!”秦瓊道:“你們是不是準備在這個宴會上幹一場大事?”
郭業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秦王千歲的口風夠緊呀。但是光口風緊可沒用,關鍵還得行動謹慎。這幾天你們秘密聯絡軍中的舊部,這麼大動靜,能瞞得住我嗎?能瞞得住勳國公張亮嗎?”
一百多名“忠臣義士”聯絡舊部,動作非小。郭業雖然已經發動自己在麗競門和不良人之中的力量盡力遮掩,但具體有沒有紕漏他也不敢保證。
不知秦瓊是在詐自己還是確實知道了些什麼,郭業只得死鴨子嘴硬道:“根本就沒這種事,胡國公您誤會了。”
“秦王你這麼說也太令某家寒心了,難道我秦瓊就這麼讓人信不過?說實話,這事能瞞得住張亮,還要多靠我的遮掩。事實上,我跟你們是站一邊的。今晚咱們就清君側,兵諫陛下!”
“這……”
其實郭業也非常納悶。在忠臣義士譜上簽名的有一百多人,幾乎有名有號的天策府諸將都包括了,卻唯獨沒有秦瓊之名。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是房玄齡疏忽了,還是覺得秦瓊太忠義了,有些不好掌控?
儘管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秦瓊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郭業再死不承認也沒什麼意義。他說道:“呃……您一向身體不好,也許是大家怕您累著……”
“嗨,累著怕什麼?這種事怎能少得了我秦瓊秦叔寶!待會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就是了。我秦瓊唯您的馬首是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那就有勞胡國公了。”
……
……
“陛下駕到!”
在董順的唱名聲中,李二陛下挽著兩位麗人走進了大殿,齊王李佑緊隨其後。
左邊的麗人乃是陰皇后。至於右邊的麗人,則是沒有任何封號卻得寵無比的郭娘娘。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群臣紛紛跪倒。
“免禮平身,眾位愛卿請坐!”
儘管話說得客氣,但李二陛下的臉上卻陰沉似水,似乎興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