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亡圖存之功,聽起來很大。但是在漫長的時間面前,也就不算什麼了。史上多少開國功臣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憑什麼新羅王是個例外,會一直念著長人國的好?
再說了,這不光是一個政治問題,還是一個經濟問題。幾千精銳部隊一年的開支,可不是個小數目。為了防備敵人也就罷了,單單為了長人國的安定,每年就要花那麼多錢。異地相處,郭業都覺得太不划算了。
最後,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長人國的女人,個頂個的國色天香,一旦暴露的話,勢必會引起新羅貴族的覬覦。這些人聯合起來,恐怕就是新羅王真的心向長人國,也有心無力了。
所以說,新羅王反悔,那簡直是一定的。唯一的問題是,新羅王什麼時候會反悔?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載?哪怕最樂觀的估計,也不會超過十年。
當郭業把這個道理,掰開來揉碎了,給四大長老說了之後,四個老頭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多羅笑天才說道:“王上,您說得這些道理,我們其實都知道,也都想過。我們也知道我們的計劃不怎麼合適,只是這已經是我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至於以後如何,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郭業冷笑道:“不謀全域性者,不可謀一隅,不謀一世者,不可謀一時。你們可知道,聽天由命的唯一後果,就是你們長人國的男人全被殺死,女人成為新羅人的姬妾。這個結果,你們能夠接受嗎?”
多羅明界聽出來郭業話裡有話,道:“王上,您的意思是……此事還有轉機?”
郭業道:“轉機談不上!只能說,還有一線生機,就是不知道你們肯不肯冒險了!”
多羅金才是個急脾氣,道:“王上,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您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快說!我先在這裡表個態,別說有什麼危險了,哪怕是要我多羅金才的腦袋,只要能救我長人國,我也甘願受死!”
“好,那我就說了。首先,新羅咱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無論如何,打鐵還需自身硬,長人國的生死存亡,不能寄託在新羅王的善心上。”
“那咱們去哪?莫非要我們跟您回大唐?”
郭業苦笑道:“新羅容不下你們,大唐之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長人國要想延續下去,就得遷居海外!”
“海外?扶桑?”
“扶桑之人,卑鄙狡猾,還不如新羅呢!”
“那您的意思是……”
郭業沒接他的話茬,而是重新問了一個問題,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們是金管伽倻之人,按說語言就得跟新羅相近。為何你們無論男女老幼,說得都是漢語?”
多羅名界道:“這就要從我們伽倻十二國的來歷說起了。想當初箕子朝鮮被衛滿所滅,大量的箕子朝鮮遺民南下,逐漸形成了伽倻十二國。而箕子朝鮮是漢人所建,國人都以說漢語為榮。所以,我們金管伽倻之人,人人會說漢語。”
“這麼說來,你們算是漢人?”
“不敢欺瞞王上。說實話,年代久遠,又經過歷代的通婚,我們到底是不是漢人,早就搞不清楚了。不過,長人國之人都有漢人的血脈卻是肯定的。”
郭業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有漢人的血統就好辦了,要不然把一個這麼好的地方告訴你們,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好地方?”
“不錯,此地幅員遼闊,方圓萬里,認真算下來,比大唐也小不了多少。就是土地貧瘠了一些,不過再貧瘠,養活你們這不到一萬人還是沒問題的。當然,最重要的是,此地並沒有什麼難以對付的勢力,只有一些茹毛飲血的野人罷了!你們很容易就可以在當地立足!”
“這麼好的地方在哪?”
“此地叫做大洋洲,孤懸海外,距離此地大概,呃……兩萬裡!”
郭業的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太打擊士氣了!
多羅金才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道:“王上,您這是開玩笑呢?兩萬裡海路,您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富貴險中求!咱們長人國要想發揚廣大,就必須冒險!你們也要看到好的一面,大洋洲距離陸地越遠,大陸上的國家就越不容易興兵討伐。你們也就越安全。再說了,我說距離此地兩萬裡,又不是說要走兩萬裡海路。咱們不在這上船,從大唐的泉州港上船,我估計一萬里海路也就差不多了。”
在這些人的耳中,一萬里海路和兩萬裡海路,其實也沒多大區別,多羅笑天道:“終歸還是太遠,從新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