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倒黴孩子,這麼不忌口,連自家農場裡養的牛犢羊羔都不放過。
沒法沒天了還。
但當老農停下腳步,看到了眼前亂糟糟的場景,卻無奈和藹的笑了起來。
一場時間長河裡的意外驚喜。
當老農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已然把農場和牲畜們拋擲腦後了。
黃粱是什麼,家裡後院的一塊地罷了。
老農笑的很開心,帶著一絲玩味和莫名的情緒。
牆角的顧白水卻依舊沉默不語,他小心謹慎的收斂氣息,把自己所有的靈魂和本能都壓抑在了這副陌生的軀殼下。
他反反覆覆的告訴自己,如今經歷的只是一場夢。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當夢醒之後輪迴散去,自己又會回到那個熟悉的世界。
顧白水心神堅韌,在自己的心裡築起了一座密不透風的高牆。
他打算演好這一場戲,用另一個身份,扮好夢裡的角色。
但接下來……白衣道人只用了輕輕的一句話,就徹底的擊潰了少年的防線。
晨風吹過,衣袖揚起。
白衣道人站在清涼的晨光中,像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一樣笑眯了眼睛。
他很自然的對少年招了招手,說:“三兒,到師傅這兒來……”
原來是自家孩子啊。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顧汐一臉錯愕,茫然懵懂的看著佛院裡發生的事情。
老道人愣了愣神,反覆斟酌著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這個古怪少年真是觀主的徒弟?
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兩人茫然無知,佛院裡除了怪物的咀嚼聲外,是一片無聲的死寂。
但無知者,總難了解真正讓人恐懼的東西。
被無邊無際的恐懼和悵然包圍的,只有一個墜入魔洞冰窟的少年。
道人揭開了他的偽裝,把小心謹慎的顧白水,裸露在了冬日清涼的晨光下。
腳下粘稠的血水逐漸凝固,刺骨的寒風吹透了全身。
顧白水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經歷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他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無力。
但記憶朦朧,在山裡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頭子面前,誰又不是凡人呢?
沉默片刻後,牆邊的少年掙扎著站起了身。
衣袖染著血水,他恭恭敬敬的對白衣道人行了一禮,弟子之禮。
“師傅,好久不見了。”
道人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少年的頭。
血水褪色,佛院在下一刻,變得一塵不染。
……
“乖徒弟啊,你這是在渡劫嘛?”
“是,師傅,輪迴劫,大師兄說我死定了。”
“他懂個屁?”
“有師傅在,什麼劫渡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