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漁一思考,就總有個爛人想笑。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了,有鑰匙,沒屋子。”
顧白水又指了指遠處的聖妖城:“在沒有了解具體情況的前提下,咱倆最好也先別進去亂逛,問東問西容易引人懷疑。”
陳小漁沒有回應,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以想要找到合適的懸空島,也只有一個笨方法。”
顧白水又指了指頭頂的那些島嶼。
“敲門,一個個的敲過去,總能找到空著的甲七島和乙九島。”
陳小漁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認了命,苦著小臉皺皺巴巴的抱怨道。
“哪為啥一定是我去敲門啊?”
“我是聖人啊。”
顧白水給的理由很直接,也很理所當然:“一個聖人和一個小丫頭敲門,你會對誰更警惕更防範?”
陳小漁認真的想了想,還真覺得聖人前輩說的有道理。
“但我是妖族公主,那些老傢伙滿妖域找我,會認不出來我?”
“當然不會。”
顧白水說道:“正是因為他們滿妖域找你也找不到,就更不可能猜到你來聖妖城,堵他們家門口了。”
“而且我有一張人皮可以借給你,能瞞過聖人,特別好用。”
陳小漁沒了反駁的理由,所有的臺階都被顧白水抽了個乾淨。
她發現自己是沒了退路,好像必須去敲老聖人家門了。
這個想法在這位妖族小公主的腦子裡浮現,一時間有一種夢幻且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是半個月前的陳小漁,打死都不會想到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從被通緝追殺的逃犯,變成了上門挑釁的法外狂徒。
我?陳小漁?真有這個本事嗎?
妖族小公主眼神懵懂,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但顧白水在這時候,適時的給予了她一份誠懇的鼓勵。
“你行的,我等著你回來。”
我不行。
陳小漁沒來得及打退堂鼓,就被沒良心的年輕聖人給推了出去。
“記得記錄一下見到的是什麼人,回來和我描述一下啊。”
顧白水花了一天的時間,給陳小漁做了充足的準備。
無論是人皮的細節,還是敲門之後的說辭和退路,都和她演練了好幾遍。
於是在濛濛夜色到來的時候。
年輕的陳小漁,繃著小臉,踏上了一條沒有回頭的向上夜路。
她真的去敲聖人門了。
顧白水就坐在山丘上,看著那個少女一點點的挪向第一座島嶼,眼神複雜,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這小姑娘,怎麼就不問問為什麼一定要敲門呢?
手裡都有鑰匙了,直接開鎖不就行了嗎?
不能開的是別人的,能開的是自家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不問,難道雲中城祖地裡的門……都不上鎖的嗎?
顧白水躺在山丘的草坪上,嘴裡叼著根草莖,一幅悠哉遊哉的樣子。
許久之後,他閉上了眼睛,心神沉入一面虛幻的鏡子裡。
好戲開始了。
……
陳小漁站在了一座最高的懸空島嶼之外。
兩隻手背在身後,手指不安的擰在了一起。
她來到了一座甲島外,不知道編號,也不知道黝黑的島嶼裡住著什麼人。
陳小漁到現在為止,也都是被一個年輕聖人架上來的,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
她完全是硬著頭皮,胸腔裡的心臟還上下跳個不停,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但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可能破綻就越多。
於是陳小漁摸了摸自己的臉皮,看了眼腳下有能用的繡花鞋,在心裡反覆絮叨了即便準備好的說辭之後,她捏出一道法決,送進了這座黝黑島嶼裡。
她在傳訊,外客拜訪的意思。
然後是安靜無聲的等待。
清涼的夜風吹拂過有些發燙的面容。
陳小漁站在聖人島外,默不作聲,鼻尖也縈繞著聖妖城和雲邊熟悉的氣味。
漸漸的,她放鬆了下來,身體不再那麼緊繃,心情也沒那麼緊張了。
這地方畢竟是自己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是自己的領土。
就算露餡了她背後也有聖人前輩撐腰,還可以傳送走,有什麼可怕的呢?
陳小漁,不要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