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
蘇瑞卿也跟著輕哼出聲,這市井兒歌印象裡倒還記得順口真切,沒哼兩聲睡意就來了,抱著棉衣倒真暖和了很多。
‘做好花襖身上套,兒在懷裡笑。’
七十四
“這是我做的糯米餅,你嚐嚐,你以前就愛吃這口。”
小梅笑嘻嘻的把食盒遞了進去,這次還帶了些酒水。弄得蘇瑞卿很是不好意思。
“這樣會不會為難你們?”蘇瑞卿不安地問道。
“不會的。”小梅喜滋滋瞅了眼監牢外邊,“我男人跟這些獄吏說的上話,你放心好了,倒是大哥你,自己注意身體!”
“我殺了大綏的王親國戚,必然不得善終。”
“蘇大哥為人妹子我清楚,斷不是那人的錯,你怎會罔殺無辜。”
“可他終究是個孩子,況且似是我失憶前有諾於他……我…。”
“蘇大哥終究是個軟心腸,這個倒沒變。”
“軟弱只會拖累他人…。。”
“蘇大哥快莫要多想!好好先養傷才是,這樣你心上人才不會擔心!”
“我都已經朝不保夕,能過一天是一天,只是……”
“蘇大哥的口氣像是想媳婦兒了。”小梅仍舊不改往日的調皮勁,言語間調侃不已,蘇瑞卿把自己跟孟影瀟的事情告訴了她,只是失憶前的事情確實零碎,蘇瑞卿只避重就輕的講,小梅倒也沒說什麼。
蘇瑞卿往欄杆上一靠,苦笑幾下,看著那一見方小窗投下來的月光。
“是想,想死前再見他一面,我還有話沒跟他說完…。”
“呸呸呸,瞎說什麼!蘇大哥吉人天相,死不死的莫掛嘴邊!”
蘇瑞卿剛想說什麼,窗外又傳來了那首歌謠,每個月夜之下都會幽幽飄來,聲音很輕,若不是蘇瑞卿整夜整日靜候在這黑暗的牢籠中恐怕也聽不真切,那是哪家的母親。
‘花兒紅夭夭,雪花兒滿天飄,媽媽給兒做棉襖,可嫌棉花少…。。’
蘇瑞卿跟著輕哼出來,彷彿那些言語自然就能流溢位來。
“想不到蘇大哥也會些個民俗兒歌。”自幼就知道蘇瑞卿學富五車,身懷經世之才,到忘記了他其實也是黎民百姓中的一個,滄海一粟中的一枚。
“不知道,自己就跟天生會哼一樣,大概是以前聽過吧。”
“難能你失憶了還記得,真無情,記得這曲子,卻記不得你妹子我!”
蘇瑞卿看小梅似乎真是有點小怒,趕緊閉嘴賠不是。
“不敢不敢,我實在是…。我…。。”不知該怎麼說好。
“那就給妹子我唱完這首歌兒,我在府裡也老聽,約莫是馬兒媽唱的,這女人挺可憐,以前是個宮女,不知怎麼被趕到王爺府裡餵馬來了,十八年竟沒出過馬棚。”小梅嘖嘖兩聲表示了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同情,人世無常,更不要說皇宮那種地方。
“成,就當我賠罪了。”瞟了眼小窗外的月光,那人的音容笑貌登時浮現在了眼前,蘇瑞卿甚至能感受到腰間細碎的溫暖和背上隱隱的抓痛。
那媚眼如絲的波光裡總流淌著彆扭和不滿,嘴也毒辣,但這些看在蘇瑞卿眼裡倒成了撒嬌,他就愛他在別人面前冷冽如霜,殘暴霸氣,在自己面前欲拒還迎。
閉上眼,輕哼出來,監牢的隔音相當好,蘇瑞卿的輕哼飄出了那一見方小窗直奔明月。
七十五
孟影瀟看著手裡從湘國國都的密函,卻是一副心不在焉,韓茂差人送來的燕窩被擱置在一邊,從一早上到現在動都未動,新來的小廝手笨打碎了一個花瓶,本以為孟影瀟會重杖責罰,誰知孟影瀟只是揮了揮手。
韓茂擔心皇上龍體,幾番勸說孟影瀟回國,卻不料這才真觸怒了龍顏,剩下的幾個花瓶全是為了扔跑韓茂打碎的。
“你究竟是為何……。。”捏著手心裡的耳釘,孟影瀟只覺得鑽心的酸澀湧了上來,那人跪到刀刃上時自己的心都跟著刺上去了,他難道不知道若他命隕綏國他定會讓這綏國,讓這天下生靈塗炭。是為了他的大計,他自然懂得。
雖然他現在肯定活著,但他必然生不如死。
孟影瀟越想越不敢想,蘇瑞卿不會武功,該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他不是不明白,而湘國那邊舊黨餘孽未了,雖然不成氣候,但新帝登基便不在朝,終是難堵悠悠眾口。
“主上。”門外是郎昆的聲音,孟影瀟晃回丟失的神,趕緊叫進郎昆。
“可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