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詐,何況欺人以方,原不為過!”小魯冷眼看他。
“大白若辱,大音希聲,你和額娘一樣,把聰明寫在臉上,掛在嘴邊兒!”
“小時候阿瑪教你,怎不見你有阿瑪的溫潤?好了,回營吧!省得廣善哥又嘀咕,他比弘曙哥花樣還多。”
“他那些花花腸子還不是跟九叔學的,怎麼裕王伯父就不管管?”小愚伸出手臂。
小魯上前剛要拉他,卻驟然縮回手:“我再上你的當就是弘智、弘曦了!”同來西北的宗室子弟被他倆合夥戲弄,胤禎不管他們,竟無人敢管,弘曙也只管一樣,不准他倆近女色。他又想起一事,提醒道:“我瞧著延信有些不對,再怎麼也是宗室子弟,在十四叔跟前怎麼學個奴才樣?”
小愚不解的問:“我記得阿瑪說過,按輩份,咱們該管他叫伯父。”
小魯戳一下他的額頭:“阿瑪說過,我都說過呢!他是肅親王豪格的孫子,是阿瑪的堂兄。”
“我哪裡記得這許多無用的東西?你說咱們別是撿回來的孩子,怎麼沒阿瑪、額娘那麼好的記性?”
“你倒是去說給暾兒聽啊!”
“暾兒說不定還真是阿瑪在外面養下的,這次回去,我瞧著暾兒和你愈發像了!”
“是哦,小旳不就像你麼?”小魯白他一眼。
他厚著臉皮摸著下巴:“像我多好,招女孩兒喜歡!”
“你總算暴露本性了,你不是說最煩蒼蠅圍著你麼?”
“恪靖姑姑家的兩隻蒼蠅可是喜歡你哦!”去年在京正遇上恪靖公主帶著女兒歸寧。
兄弟倆嬉笑著往回走,才入行轅就看見平郡王納爾蘇在獨自練拳。
“叔王吉祥!”
“吉祥!你們去何處了?弘曙正尋你們呢!”納爾蘇向來不拘言笑,可對他們還算和藹。這其中自然有諸多淵源,兩個孩子並不是很精於人情世故,對這些錯綜複雜的聯絡不大在意。納爾蘇的岳父曹寅一家與胤禩、墨涵過從甚密,昔日的承安,如今的江寧織造曹詈拓範T、胤禟不止是朝堂上的聯絡,私下更有頻繁的財務往來。他讓妻子提醒過曹羆復危�剎茴還是我行我素,與胤祥也是時有往來。
“多謝叔王!侄兒去了!”
瞧著兩個孩子的背影,納爾蘇嘆口氣,西北局勢關聯全域性,胤禎的示好,出京前胤禛的盛情,他苦笑一聲,他這鐵帽子王還是安生的拿俸祿過日子,沒得招惹這些麻煩,管他鬥個你死我活,大清還是大清,做個局外人罷了。
看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小愚和小魯面面相覷,他倆都不喜麵食。
“吃吧,是涵姑姑交代過的!”弘曙笑道。
小魯一愣,問:“五月了?”
小愚點點頭:“不知道!”
“你們兩個連個請安摺子都不給皇瑪法寫,竟過得不知時日了!五月初三!”遇到年節,弘曙便獨自上摺子,若是軍中事務奏報,則是由胤禎執筆上聯名摺子。
“吃吧,今天吃素!”小魯先動起筷子。
小愚若有所悟,也吃了起來。
弘曙知道從他們嘴裡問不出事,轉而向胤禎打聽。胤禎想想:“給我也備碗麵吧。今天是你二伯父的壽辰,也是先仁孝皇后的忌日。”
由赫舍里氏家廟回來,墨涵讓孩子們換下素服,讓六兒與弘暾、弘旳穿上新裁的夏裝。
“一年就這麼一天能進鹹安宮,撿高興的事說給你阿瑪聽。觀音保的事你自己斟酌,我的想法是給你阿瑪說一聲,這事兒你自己拿主意。”
“姑姑,您覺著觀音保好不好?”畢竟是女孩兒家,扭捏著才問出口。
“六兒,好不好在你的感受。好比給你做雙新鞋,人人都說好看,可你自個兒覺著磨腳,是勉強穿著還是脫下來?”
“若此刻好,將來又——”
墨涵看著女兒,六兒的性子不像她,心裡揣著太多的顧慮,或許是小時候就經歷變故,唐莞的死,胤礽的被圈禁。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回了家,可六兒時常將自己視作客居的外人,雖然一家人相處融洽,可總有些隔閡。好在努力十年,六兒將對唐莞的依賴轉移到墨涵身上,有心事也願意同她講。“將來誰也說不好。”
“姑姑和八叔不就很好?”
“這是因為我們希望讓對方快樂,都竭盡所能去付出自己的心意。就算將來不好了,可盡了力,也就不會後悔。愛的時候說愛,不愛的時候也能活下去。”她想著該如何開導女兒,但又不將自己的思想強加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