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手!”
凌普是完全方寸大亂,席間已有唏噓笑聲,他推開拉著他的加新嘎,大叫:“來人啊!給爺把這丫頭押起來。”
墨涵是不敢吃眼前虧的,正要自曝身份,卻已有人從內堂裡奔出來,大喊:“使不得!”卻是沃和納。
“奴才沃和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他很刻意的藏著墨涵的身份。
“免了!”墨涵甜甜的笑著,“凌總管可要押我了,你可得來給我送牢飯啊!”
“主子說的是哪裡的話?凌總管是知道主子貪玩,說的玩笑話逗主子呢!”他邊說邊給凌普使眼色。凌普也知今日禍是惹大發了,趕緊送客關門。眾人走時都忍不住來打量這是何方來的小魔女。
“逗我玩?我是拿給他逗著玩的?”
“主子是什麼身份,自然不和奴才們一般見識。主子還是快下來吧!”
墨涵見人都走了,也站累了,就勢坐在桌子上,從懷裡取塊包袱布,將那些禮單收起來紮好,背好了才從桌上蹦下來。
“你主子沒來?”
“爺去玉泉山了!”
墨涵是一陣竊喜,還好和胤禩都出了門,否則被撞見還得了!
“那就去宮門等你主子!”墨涵往前走幾步,又回頭對一臉錯愕的凌普說,“別惹我,太子若要保你這些斂財的德行,我會有法子給萬歲爺告你的狀!”
沃和納磨蹭著欲解釋幾句,墨涵忽然一跺腳:“你的舌頭長了,要不要我給你修修!”
維艱
“格格?”沃和納跟在墨涵之後。
“怎麼了?”
“格格能醒過來,真好,否則奴才死了都沒臉去見老太太。奴才跟著格格去了塞外,卻未能護格格周全,奴才心中有愧!”
他有這份心,墨涵倒是沒看出來,想想說:“老太太一定更想見到太子好。你多留意那個加新嘎,我總覺得他古怪得很,別給表哥招惹事端才是。”
“格格既然吩咐,奴才多留心就是了!”
墨涵還想多囑咐幾句,卻又不敢說得太深。沃和納陪著她在宮門處等到亥時初刻也不見太子的蹤影,只得送她回玉泉山行宮,墨涵卻怎麼也不許他跟著:“我這個樣子還能有誰把我劫了去?你放心吧!你給表哥說,就初六在園子裡見吧!”
墨涵騎得慢,這馬和她不熟。據說海棠被胤礽洩憤殺了,他這樣怎不惹人閒話。她又把老康的話翻出來回味,總覺得還有自己沒明白、遺漏了的意思,這樣的政治家一定會把人物盡其用,絕不會如此輕易讓她出宮來和那個加新嘎打堆。那個加新嘎肯定還有別的主子,除了胤礽、除了老康以外的,這是墨涵的直覺。
胤礽,過得可好,唐莞的經歷和自己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她該學著珍惜這難能可貴的重逢吧?墨涵總覺得虧欠胤礽的情實在太多,可從他那裡獲取的卻是難以估量的。老康有意識的要以索額圖一案為胤礽重新在天下人眼前立威,可他能做到麼?他肯定對赫舍裡家族下不了手。真不知後世的人為什麼非要說他殘暴。這時代人命尚如草芥,不至於是為匹馬留下罵名吧?那墨涵就罪過深重了。
她正遐想時,卻有快馬迎面而來,飛馳而過,揚塵三丈,氣得墨涵破口大罵:“你以為你半夜飆馬很了不起啊?摔死你!”又趕緊捂住口鼻,這連著晴了一旬,塵土飛揚,灰都入了口。
那騎馬人聽見她聲音,又策馬回還,墨涵正後悔失口招惹了是非,卻發現來人正是胤礽。
“涵兒,適才你說什麼?”
“表哥,我,我說‘紫陌紅塵拂面來’,劉禹錫的詩來著。”
胤礽專注的看著墨涵,四年時間,她重新回到這個人世,即便此刻著男裝,也難以掩蓋她明媚的光芒。她還是喜歡這樣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的,還像孩童般清澈。第一次見到墨涵時,她還只是個嬰孩兒,郭羅媽媽拉著胤礽走到她的搖床前,告訴他那些關於他額孃的畫像都沒有詮釋出真正的神韻,他額娘最美的就是眼睛,一眼就彷彿能看到人的心底。而墨涵就有同樣的一雙眼睛,這雙眼睛從此就牽繫胤礽的心神。她也是出奇的粘他,從呀呀學語到能言善辯,從蹣跚學步到馬背相隨。此刻,看著自己的還是這雙眼睛,可眼睛後的靈魂呢?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胤礽無從知曉。他只想分辨出令自己牽腸掛肚的究竟是這雙眼睛,還是唐莞軀體裡的那顆心,或者,是如今隱藏在這雙眼睛後的心。
“表哥!”墨涵輕喚一聲,胤礽對著那雙眼睛,有無限的彷徨和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