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猶如松鼠的四長老問,“京師衛軍,說他們是從南門走的。”
從南門去北燕,豈不是要繞一大圈子路。護國公是傻的嗎?哪怕是想著南門的守衛應該最鬆懈,可是,南門出去以後,同樣要經過京師軍隊的眼睛,才能繞到北門出發往北燕的那條路去。
“那支從南門出去的,我看,很可能是護國公聲東擊西的策略,讓人以為他們從南邊逃脫,其實不然,但是,趁追趕的軍隊撲到南邊去的時候,護國公可能已經走上去北燕的路了。”大長老稍微沉思了下後,深沉的眼珠子盯著地表上,有了結論。
“如果是聲東擊西,我看,提督府的人從南門出去了,是不是該通知他們回來?”
四長老這話剛出來,被其他幾個老頭子全罵是傻子。
現在是什麼時候,各方各派忙著抓人立功的時候,誰先抓到人,誰就在皇帝面前立下了最大的功勞。誰還會給競爭對方通風報信?肯定是趁著提督府的人撲錯了方向自亂陣腳的時候,自己先一步抓到逃犯押回皇帝面前要緊。
“好在我們現在手裡面,有提督府的人沒有的東西。”大長老從袖管裡取出了一卷羊皮紙。
其餘四個老頭子,對著他這卷羊皮紙四雙眼睛全放出狼一樣的光。這是他們這次成敗的關鍵所在了。有了這個東西,想必護國公府的人插翅難逃。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大長老把羊皮紙準備展開之後,與兄弟們一起研究護國公的逃跑路線時,黑漆漆的院子裡傳來一道驚疑的聲音。
“你們能確定你們手裡拿到的地圖是真的嗎?”
詭秘的男聲,剛從院子裡傳出來的瞬間,五個老頭子瞬間都是一驚,立即分散開來,向四周警戒。大長老緊緊地護住手裡的地圖,喉嚨裡發出一聲氣灌丹田的吼:“誰?是哪個英雄好漢在背後偷窺人家做事?出來!”
院子裡餘下那個風聲,呼嘯著穿過光禿禿的枝椏和灌木,猶如狼嚎,淒厲而尖銳的聲響像是要割斷人的耳膜一樣。
在這樣宛如鬼電影的聲音和場景中,那道美麗愉悅的男子嗓音從猶如鬼泣的風聲裡冒出來時,沒有讓任何人心裡感到愉快,反而是每個人的毛孔張開,毛髮豎立,全身繃緊。
“大長老說話真有意思。這是王爺府,大長老是私闖人家的宅邸,怎麼變成他人偷窺大長老在王爺府裡做事了?”
大長老的臉驀然一片紅,佯作正經地肅起嗓音說:“我們五個人,是皇上的臣子,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進了護國公府裡來辦差的。”
“哦?這麼說,皇上讓人私闖護國公的宅子?皇上為什麼這麼做?皇上想抓護國公嗎?皇上哪怕想抓護國公,派兵過來不就成了?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讓五怪像賊一樣半夜三更裡摸入護國公府?”
五怪!
對方知道他們的身份!
五個老頭子臉色瞬間改變的時候,大長老緊抿著嘴唇,嘴角里發出一聲冷笑:“看來,公子是傳說中認了賊臣的北峰老怪了。”
“賊臣?”
“是。”大長老吞了一口唾沫,忽然改變了語氣說,“皇上仁慈,有讓我們給你帶句話說,只要你迷途知返,皇上會赦免你之前所有犯下的罪行。”
“皇上如此仁慈,真是令草民大開眼界。其一,草民不知道犯了何罪,變成朝廷通緝的重犯了,不如皇上先開誠佈公宣告天下置草民有罪,再來和草民討價還價更好。其二,皇上是不是接下來要讓草民供出這個王爺府裡所有人都去了哪裡,這樣的話,皇帝只是赦免草民的罪行,皇上不僅是仁慈,在草民看來,還真是小氣。五位長老,跟著如此小氣的主子做事,不覺得委屈嗎?”
“你!”五個長老哽的滿臉通紅,直罵,“不知好歹!你跟著叛賊做事,是逆賊,是逆臣!不公不義,不被天下認可!還不趕緊改邪歸正,歸順皇上!”
“我北峰老怪,人家都說是瘋子了。但是,瘋歸瘋,卻也比你們幾位信口雌黃的,知道誰是誰非,誰對誰錯兒。皇上要治護國公的罪,把罪行向天下頒佈,派兵抓人不就完了。何必這樣鬼鬼祟祟的行事。這樣的行為說給天下知道的話,你們說,這豈不是變成了皇上不對,做賊心虛?”
幾個長老那個嘴巴都扭歪了,眼看說不過人家,互相看了兩眼。
“大長老,不如這樣——”高高瘦瘦的三長老,往自己脖子上比了個手勢。
“你看見他在哪裡了嗎?”四長老的小眼睛睜的大大的,意圖在黑暗裡發現那個蹤影,可惜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