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想留著做個念想,這才找到宋軍,求到方老爺子這裡的。
方老爺子坐回到椅子上,沉吟了一會,然後站起身來,對宋軍說道:“你去給小呂打個電話,就說我今天沒時間,讓他改天再來。”
宋軍答應了一聲,拿出手機就撥打了起來,莊睿在旁邊聽得真切,原來這老爺子口中的小呂,居然就是和他有過交集的呂掌櫃,莊睿不禁在心裡好笑,不知道也是一把年紀的呂掌櫃被人叫成小呂,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小夥子,你把這畫拿好,跟我過來,宋小子也一起來。”
看到宋軍打完了電話,方老爺子站起身來,向客廳旁邊的一個房間走去,莊睿收好了桌上的畫軸之後,和宋軍跟在了後面。
用句比較流行的話說,這個房間應該就是老爺子的工作室了,房間很寬暢,開了三面窗戶,都是透明的玻璃,透光性非常好,顯得很明亮。
在房間正中,擺放了一個高約一米,木質結構的案臺,檯面光滑平整,宋軍小聲的給莊睿介紹著,用行話說,這案臺就是裝裱桌,另外還林林總總的擺放了許多物品,雖雜不亂,給人一種井井有條的感覺。
一百零六
“這個是掙板,用於貼平。掙幹畫心,裱件和各種裝裱材料的,晾竿你也不懂?當然是用於晾乾經過加工的復背紙,色紙以及各種材料啦。”
宋軍一邊給莊睿講解著房中這些工具,一邊教訓著莊睿,像是要把他之前受的氣,還回到莊睿的身上去。
“這是複製桌,排筆、棕刷、界尺和切板,那個石頭?那是砑石,也叫做磨石,是用於裱件背面砑光、磨平用的。”
莊睿進到這裡也感到新奇,難得宋軍想為人師,他也就一件件的問了下去,不過方老爺子可是不耐煩了,口中重重的“哼”了一聲,對著莊睿說道:“小夥子,過來,把這畫攤開放在複製桌上,宋小子,你愛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搗亂。”
宋軍撓了撓頭。不說話了,他又不傻,剛才老爺子的表現,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自然想留下來看看,這畫中到底有什麼玄奧之處。
複製桌是玻璃桌面製成的,內建日光燈,在複製桌的上面,還有一盞日光燈,這是用於揭裱殘破舊畫時使用的,必須要有極強的光線,以避免稍有不慎,將舊畫損毀。
莊睿將畫軸展開,平鋪到了複製桌上,方老爺子先將桌中的日光燈開啟,觀察了一會之後,又開啟抬頭處的日光燈,在強光照射之下,想看看會出現什麼變化,只是半晌之後,方老爺子失望的搖了搖頭,將兩盞都關掉了。
“去打盆水來……”
老爺子眼睛不離畫卷,嘴裡吩咐了一句,莊睿連忙端起房間一角的臉盆,走到門外接了一盤水進來。
等到莊睿進來的時候,卻發現這畫軸的天杆地杆和軸頭,都已經被方老爺子取了下來。只剩下一副畫卷,看到莊睿進來,老爺子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走過去。
當莊睿把臉盆端了過去之後,老爺子用手裡的一把只有指甲刀般大小的刷子,在水裡沾了沾,然後對著畫卷的左下角刷了起來,這畫紙的吸水性很好,刷子一接觸到紙張,立刻就被吸收點了,然後老爺子繼續沾水去刷,三五次過後,左下角那出大約有五六厘米平方一塊的地方,都已經溼透了。
擺手讓莊睿把水盆端走之後,方老爺子伸出兩指,在邊角處微一捻搓,原本為一體的畫卷,立刻分成了兩張紙來,卻沒有出現莊睿想象中的三張紙,如果這貓膩如此就被識破的話,那當初裱裝這幅畫的人。就白白花費這麼大的功夫了。
“小莊是吧,這幅畫我懷疑裡面另有玄機,想在這宣紙上,再揭出幾層來,只是這畫所用的是熟宣紙,比較脆,我怕在揭層的時候,有可能會損壞掉,你的意思怎麼樣?”
這畫如果是宋軍的物件,恐怕老爺子直接就下手了,不過畫的主人是莊睿,他自然要先問一下了,否則將畫揭開使之損壞,裡面要是什麼都沒有的話,卻是不好交代了,雖然他是一代裝裱大師,但也要對客人負責的。
此刻莊睿心裡早已是樂開了花,但是對方老爺子的話,還是有點吃驚,滿臉疑惑的問道:“這麼薄的一幅畫,還能再揭幾層?”
“別人不行,我自然可以,你說吧,同意我就揭,不同意就把畫拿走。”方老爺子乾脆的回答道。
莊睿裝著思考了一會,才開口道:“行,方爺爺,反正這畫是假的,咱就當花三千塊錢看您老的手藝了。”
“真假現在可是不好說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