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林黛玉聞言,滿臉緋紅,在眾人大笑中,蹲下來,也不顧賈環臉上的灰,只是伸手要撕他的破嘴……
賈環嘿嘿笑著左右扭臉躲著,林黛玉不依,非要扯他的嘴不可。
手跟著動,卻不想,手心忽然從賈環的唇上劃過,身子竟是顫慄了下,差點軟倒在地……
賈環也有些傻眼兒了,老老實實的不躲了,心想你撕就撕吧,千萬別哭就成,他是最怕女孩兒哭的。
好在,林黛玉只是俏臉緋紅,眸光似水的“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就再不搭理他了。
賈環也只當她略過這一重了,心裡鬆了口氣,起身後看了看天色,道:“剛好,正下午,咱們就去會芳園裡玩吧。我叫人來做東來順的鍋子,正好薛姐姐還沒償過,咱們也算是給她接風好了。”
眾人連道:“極是。”
林黛玉倒是輕輕的哼了聲,要不是賈環聽力出眾,又站在她身邊,卻也聽不到。
見賈環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林黛玉知道賈環剛才聽到了她的哼聲,頓時又兇巴巴的對他揮了揮手,見賈環會意的點點頭後,俏臉剎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既然是給寶姐姐接風,那你可不能只做東道,還得唱小曲兒才行哩。”
此刻沒有外人,尤氏和秦氏又一起去安排席面去了,順手還帶走了“無趣”的賈蘭。
現在滿院子的兄弟姐妹都是至親,又都是平輩,所以林黛玉說出來眾人也沒像昨天那般反對。
賈惜春更是開心,小身子一躍就跳進了賈環的懷裡,被賈環頂著額頭後咯咯笑道:“三哥,惜春也想聽小曲兒哩!”
賈環哈哈一笑,抱著惜春坐在院裡的石凳上,道:“這有何難?三哥現在就給你唱。”
說罷,雙手握著賈惜春的兩隻小手,打著拍子,兩人一大一小,對著的方向正好朝這林黛玉,賈環唱道:“小小老鼠小小老鼠愛吃米,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不過看到林黛玉蹙起的眷煙眉和兇巴巴的眼神,賈環乾笑了聲,然後抱著惜春挪動屁股,又換了個方向,繼續唱道:“大臉貓大臉貓愛吃魚,喵咪咪喵咪咪喵……呃!”
又唱不下去了,因為他的眼睛正好對著薛寶釵。
儘管這只是一個巧合,可大家還是快笑瘋了。
無他,這曲兒唱的太貼切了。
林黛玉可不就是長著一張耗子型的瓜子臉嗎?
薛寶釵……面若銀盆……大臉貓……
史湘雲和迎春、探春並史湘雲差點沒笑岔氣,連悶悶不樂了一會兒的賈寶玉都笑的快要不成了。
林黛玉也笑,尤其是在看到薛寶釵那張羞怒交加漲紅的俏臉時。
老實說,人家臉大歸臉大,可長的還是不賴的。
只是,長的再不賴,臉大也是硬傷啊!
薛寶釵向來深以為忌,不料,才來京兩天不到,就被人這般嘲笑。
賈環見她氣急,連忙賠笑道:“寶姐姐,這個真是一個意外!被林姐姐的眼睛一瞪,我就挪了挪屁股,誰想就對著你了。我本來想著是對著二哥唱的……”
薛寶釵深吸了口氣,然後笑道:“對著我唱也沒事,不過是……玩笑罷了。環兄弟,昨兒也沒顧得上問你,到底是何人作出的昨天那闕詞?回去後,我竟揣摩了半夜沒閤眼。”
薛寶釵面色非常端莊,再加上言辭中正,讓人不知不覺中就會心生敬意。
而且,她挑出的話題確實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昨天那闕納蘭詞上。
但賈環心中,卻暗讚了聲厲害。
就這麼不經意間、很自然的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剛才的尷尬中轉移開,還如此的大氣……
此女當真城府不淺。
連林黛玉都跟著急道:“三弟,你快說說,那詞到底是何人所作?”
眾人都眼巴巴的瞅著他。
賈環嬉笑道:“我莊子上有一個專門餵馬的韃子,叫納蘭森若。他祖上有一個長輩,叫納蘭容若,這納蘭容若不會餵馬種地,也不會騎馬打獵,偏偏就喜歡咱們秦人的詩詞,他倒也有些天賦,學了幾年後,臨死前寫下了這首納蘭詞。”
眾人先一聽是韃子所做,已然大失所望,再一聽詞人已死,就更加沒趣了。
雖然心裡依舊念著詞的好,卻不再去糾結詞人是何方神聖了。
再有才華,也不過是個騷韃子……
恰巧園子裡已經佈置好,尤氏和秦氏過來邀眾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