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臉上泛起一抹笑意,道:“丟臉不怕什麼,怕的是沒有長進,你能明白這點就好。”
繼續往下走,不過奇怪的是,越往後,犯人的住宿條件似乎反而越好了。
甚至連單間都出現了,而且燈光也越來越明亮,賈環甚至看到,有些人居然在拿著一本書,就著茶水慢悠悠的品嚐著……
這……
“越是表面兇殘的人,其實這種人反而成不了什麼大器。頂多能為的,也不過是多殺幾個人罷了。對於這樣的人,動用幾種酷刑,該招的不該招的他們全都會認。
但有的人,尤其是武學越高的人,酷刑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也算是從武之輩了,當明白,世上可還有比習武更加殘酷的酷刑?
所以,對待這樣的人,僅施以酷刑是沒有用的。對他們,當誅心。”
王炎不用回頭,都知道賈環在疑惑什麼,倒也不吝賜教解釋。
賈環有些震撼道:“王爺爺,原來你們這也都是大學問啊!”
王炎輕笑了聲,道:“這話倒也不差,世事洞明自然皆是學問。”
接下來就沒什麼話了,拐了不知幾道彎後,目的地終於到達了。
這裡算是……雅間?
幾根手臂粗細的牛油大燭,將三十見方的屋子照耀的明亮。
整潔的房間,床榻,桌椅,書櫥,茶盞,一樣都不缺。
一個高大的中年漢子,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囚衣,頭髮挽起,脊樑挺直的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籍在觀看。
除了他拿書的手很費勁,也很僵硬外,他再無其他的異樣。
這就是天下第一超品武宗,白蓮教主董千海。
揮退了開門的玄衣衛士後,王炎看著賈環道:“要不要給你一點單獨的空間,好讓你和他好好聊聊?”
賈環訕訕一笑,道:“那就多謝王爺爺了。”
王炎哼哼輕笑了聲,道:“你最好記住一點,雖然他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腎。源氣海亦已被破。但,天下第一武宗的名頭,卻絕沒有那麼簡單。哪怕是現在,他要殺你,我未必能攔得住。怎樣,你還要單獨和他相會麼?”
賈環笑的更加羞澀了,道:“王爺爺放心,小子從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王炎無奈的搖搖頭,不再多話,轉身離去。
等王炎走了後,賈環再次看向董千海。
而在這一過程中,董千海卻是看都未看二人一眼,只是在專心致志的讀書。
“榮國子孫賈環,見過董叔叔。”
賈環吸了口氣後,躬身行禮道。
董千海沒有反應。
賈環也不在意,他直起身來,但沒有靠近,繼續道:“董叔叔,你可是在擔心明月姐姐?”
董千海依舊沒動靜。
想來也是,既然教內出現了叛逆,那麼這些朝廷的鷹犬知道董明月的名諱也就沒什麼了不起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黑冰臺居然這麼下作,找一個小孩子前來套話,可鄙,可笑!
見董千海視他為無物,賈環絲毫不氣餒,又道:“董叔叔,我知道您不相信我認識明月姐姐,所以,為了讓你相信,我特意問了明月姐姐的乳名。若非進這裡不方便,我連她隨身的那把秋水劍都能帶來。明月姐姐說,那把劍是她五歲初學劍時,你送給她的禮物。那會兒,她比劍也高不了多少呢。對了,明月姐姐說,她小時候,你一直都管她叫乖囡。”
董千海終於將手裡的書放下了,轉頭看向賈環,一雙亮的駭人的眸子裡,眼神是那樣的可怖。
“轟!”
對上這麼一對眼神,賈環只覺得腦中被大錘狠狠的擂了一下般,整個人都暈乎了。
他剛才還不相信王炎所說的,一個手筋和腳筋被挑斷,腎。源氣海被破的人還能當著王炎這個大高手的面殺他。
現在,賈環真的相信了。
這個時候,別說是董千海,就是一個剛會拿刀的嬰孩,只要對準方向,都能將他捅死。
恐怖如斯,驚悸如斯!
良久之後,賈環才緩緩的從“失明”中恢復過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若是他此刻照鏡子,還會發現,他臉上的恐怖之色有多濃郁……
“說說看,你們將明月如何了?”
董千海沒有動怒,語氣很平淡。
配合上他一雙濃眉大眼,方口闊鼻,人顯得極為威嚴。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