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卻是個忠義之士啊!”
“可惜了。”
“放心吧,你老孃一定能長命百歲,你兒子也會有人好好撫養長大的……”
鹽商們終於不再叫囂了,一個個又換成了滿面慈悲的神色,惋惜哀嘆著。
賈環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幕戲劇,堂而皇之的戲劇。
第一次,他感到了束手無策。
第一次,他感到了羞辱。
也是第一次,他發現。在世間大規則面前,他還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菜鳥。
他能做什麼?
對方沒有袒護兇手,非但沒有袒護,還主動要求兇手投案。
兇手出來了,還當著眾人的面自殺謝罪。
連殺人動機都坦白了。
面對這樣的死士,賈環還能怎樣?
鹽商不能再抓了,一來這些鹽商背後都有雄厚的勢力。
藉機挑下一兩家軟柿子捏捏倒也罷了。
若是動的多了,他們背後的文官勢力聯合起來,其權勢之磅礴。就連當今皇帝都無可奈何,又遑論他賈環?
這倒是其次,拼背景他倒也不懼太多。
榮寧二公給他留下的遺澤太豐厚,足以庇佑住他的周全。
關鍵是。這些人還控制著整個大秦三分之二的鹽務。
一旦出現大波動,在沒有準備完全前,鹽務出了岔子。造成鹽貨緊缺的局面,那可真要出大亂子了。
到那個時候。對方的人就會讓他背起這個黑鍋,就算他有賈家的先勳打底。這個黑鍋殺不了他,卻也能廢了他,再無甚前途可言。
所以,即使對面的鹽商肆無忌憚的當著他的面殺人滅口,今日他都沒有一點辦法。
徒勞的放話和威脅,只會讓人笑話看輕他。
深深的吸了口氣後,賈環不再看江春等一夥人,他沉聲道:“封了金錦園,任何人不得入內。再派人去周家,一律查封。把金三斤和他女兒,還有周汝南的屍體,一併帶回去。”
“慢著……”
方東成連忙出聲道:“賈爵爺,金三斤有罪,金鳳沒罪吧?再說了,金鳳她已經是我的人了,還請賈爵爺能給我一個面子。”
“你再說一遍,她是誰的人?”
周汝南被當著他的面給鹽商的死士給滅了口,賈環已經壓了一肚子的火,聽到方東成這麼臭不要臉的話,當真是怒到了極致。
他轉身走到方東成面前,看著賣相還不錯的方東成,陰沉著臉道。
方東成可能滿腦子都是梨花帶雨的金鳳,說不定心裡已經在想著什麼不和諧的場景了,聽賈環的話後,他以為賈環沒聽清,就又重複了遍:“賈爵爺,方才金三斤不是已經把金鳳許給我了嗎?你就給我方家一個面子,成。人之美,把她留給我,如何?你放心,我覺得不會讓爵爺你吃虧的。我……哎喲!”
賈環“啪”的一記耳光,將高大的方東成給活生生的打的倒飛出去。
方東成的一干隨扈們見狀就想往前衝,或保護方東成,或想找賈環麻煩。
只是沒等他們靠近,賈環身邊的一干家將親兵們,就紛紛出手,一時間,將方東成的手下打的鬼哭狼嚎,四處逃竄。
論實力,方東成除了背靠方南天外,他連鹽商都不如。
雖然方南天也派了兩個四品武人保護他,歸他調遣。
可在賈環身邊家將的面前,這兩人連只雞都算不上……
而江春等人,則是面色肅然防備的看著賈環,卻沒有輕舉妄動。
沒錯,沒有大義的名分,沒有確鑿的證據,賈環確實拿他們沒辦法。
可這不代表,賈環不能噁心他們。
就像現在這般,賈環抓著他們,尋個由子打他們一頓,他們能做什麼?
儘管事後他們可以告狀,讓朝廷懲罰他,可懲罰也懲罰不了多重。
不過是紈絝子弟混賴鬥毆,一不幹國家大事,二又出不了人命。
頑劣小兒的無賴手段,值當個什麼?
當朝諸公說不定還樂意看到這一幕,畢竟鹽商太富。有人作踐他們一下,也好……
而賈環毆打方東成。同樣也是此理。
真要鬧上去,傳下來的批示。頂多也就是“胡鬧”二字,而後不輕不重的訓斥賈環兩句罷了。
在大秦,沒有人會為了這種“破事”去刁難榮寧二公的子孫。
這也是方南天為何專門提醒方東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