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環哥兒留了三個六品家將給他,在揚州幫助他,讓他和其他幾個大鹽商鬥。那幾個鹽商大多是那邊兒的錢袋子……”
那邊兒,自然是指忠順王府。
和長子說到正事,韓德功怒火瞬間消失了,他對韓大道:“坐下說,你們去了揚州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若說韓大心裡對韓讓愛上金鳳一點芥蒂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他畢竟又不是聖人。
所以,聽了韓德功的話後,他便無視了韓讓傻眼兒的眼神,順勢坐下,和韓德功細細分說了起來。
將下揚州後的一點一滴都講解清楚。
韓三是親身經歷者,自然沒興趣再聽一遍,而是趁著父親和大兄說話的機會,開始對韓讓各種擠眉弄眼,直到他發現,不遠處的側門後,一個少女正淚流滿面的看著韓讓……
……
“回來了?”
龍首宮,暖心閣。
贏玄依舊在寫字,不是筆走龍蛇的狂草,而是小楷,工工整整、一筆一劃的書寫。
對到了他這個地位和高度的人來說,通常而言,多喜愛用狂放不羈、無拘無束、筆勢天馬行空的狂草。
因為自。由,且大自在。
能像贏玄這般,堅持一筆一劃書寫正體小楷者,寫的已經不再是字,而是心境修為。
他頭也沒抬,繼續落筆,淡淡的道。
贏歷面色平靜的站在一側,道:“是。”
“雪玉膏,是讓杏兒丫頭轉交的吧?”
“是。”
“呵呵,你能有這個信心也好。”
“因為孫兒比他強。”
“……”
專注的寫完最後一筆後,太上皇收筆,放筆,負手而立,淺淺的撥出了口氣,似有些疲勞。
“贏歷啊……”
贏玄淡淡的道。
“孫兒在。”
贏歷微微躬身。
“你的資質之佳,是朕生平僅見。論心性、論智謀、論眼光、論手腕,都遠非你的同輩人可比。
甚至是朕。在你這個年紀,都未必如你。”
贏玄目光溫和的看著贏歷。讚道。
“孫兒不敢,皇祖在孫兒這個年紀。已經馬踏天下,縱橫四海了。”
贏歷謙恭道。
贏玄呵呵一笑,搖頭道:“那時朕雖然亦是難得,但遠沒有傳說中的那樣英勇,說起來,那都是賈源和賈演的功績。不過,兩位先公高風亮節,節制軍中,讓人大肆宣揚那是朕的功勞。
唉。榮寧二公、榮寧二公啊!”
贏歷聞言,頓時動容,細眼睜的微微有些大,看向贏玄的目光有些……難以置信。
贏玄見狀,笑容有些加深,道:“你可知他們為何如此?”
贏歷自然不會說什麼榮寧二公是被太上皇的雄偉英資折服,才會心甘情願的將本可輕易易主的江山拱手相讓。
在太上皇跟前說這些話,太蠢。
贏歷搖了搖頭,道:“孫兒著實不解。以榮寧二公的功業來看。他們顯然不是愚忠之人。卻不懂他們為何不……”
“為何不取而代之?”
贏玄的目光幽深了起來,似是陷入了回憶:“當時,太祖猝然駕崩,山河幾為變色。都中的局勢也在一瞬間複雜到了極點。幾位叔王還有兄王,幾乎不吝代價的拉攏賈家。
他們甚至許下了,只要支援他們登基繼位。就將整個江北之地全部劃分給賈家作分地,而二公皆王的誓言……
呵呵。狂風大作!”
贏歷聞言,面色陡變。驚呼道:“這不是石敬瑭嗎?”
“嗯?不對不對,這個比喻不對。縱然他們是石敬瑭,但賈源賈演卻不是契丹賊子。”
贏玄微微皺眉道。
贏歷面色一滯,躬身請罪道:“孫兒口舌無狀了,請皇祖治罪。”
贏玄擺了擺手,轉過身,看著宮牆上掛著的那副大秦寰宇周天圖,輕聲道:“當時朕怕極了,夜裡若無嬤嬤守著,連覺都睡不著。
賈家,一直都沒有動靜,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在待價而沽。
唯有嬤嬤勸朕,讓朕相信賈源和賈演,相信父皇的眼光。
可朕又如何能安心?
然而,讓朕沒想到的是,當局勢幾乎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所有的野心家,各路牛鬼蛇神全部跳出來後,榮寧二公以泰山壓頂之勢,一夜之間,血洗了整個神京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