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牛繼宗沒有和他說幾句話就把他打發出來了,可還是給他說明,這一千兩銀子不是為了那幾條路,而是為了資助他從武之用,也算是幫他的買賣開個好頭。
當然,這一切都是看在已故榮國公的面子上。
不然的話,區區一個賈老三,人家恐怕眼皮子都不會夾一下。
而且,如果賈環不姓賈,那麼就算他能造出水泥,像鎮國公府這樣的門第,頂多派一隊家丁上門,扔下幾兩碎銀子,也就取回來了。
鎮國公府的確開了一個好頭。
鎮國公府的一等伯都親自開出了一千兩銀子的價碼,那之後的那些府第,尤其是和鎮國公府門第差不多的府第,開出的價碼好意思低於這個數?
至於比鎮國公府第低的門戶,就更不會了。
人家貴為一等伯,都幹不出仗勢欺人的事來,你們不如人家,難道就能幹出這樣的事?
再說了,人家賈家莊子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欺負的不是?
想動歪腦筋前,總要考慮考慮自家的大門,能不能扛住賈府的那朵黑雲。
於是,就有了李萬機一日比一日高興的局面。
因為賈環將兩支工程隊的管理權交給了他。
看著每隔幾天就收回來一張大額的銀票,李萬機心裡別提有多熨帖。
“三爺,我回來了!”
李萬機的聲音打斷了賈環的暢思,回過神的賈環,低頭看了眼桌面紙張上滴成一團的墨汙,鬱悶的扔下毛筆,將紙張抓起揉成一團,丟進廢紙簍裡,然後才看向李萬機,道:“保齡侯府上的莊子也鋪完了?”
經過剛才一遭,李萬機冷靜了下來,道:“回三爺的話,鋪完了。”
賈環皺眉道:“你收他們銀子了?”
李萬機很少見賈環對他皺眉,此刻一見,驟然有些發慌,連忙解釋道:“三爺,我給他們管事的說了,說您交待過,咱們兩家是世交至親,不收銀子。可那管事的也說,他們侯爺親自吩咐了,正是因為是世交至親,才不能厚著麵皮佔三爺您這個後輩的便宜。所以……”
說著,李萬機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銀票,遞給賈環。
賈環眉尖一挑,奇道:“他還給了兩千兩?”
李萬機苦笑道:“不是,三爺,是兩張五百兩的。”
賈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接過銀票後看了看後,冷笑道:“真是佩服這些人的做派,嘿!”
李萬機縱然最近接觸了不少高門大戶的管事,也摸透了一些貴族之間的禮儀,可此刻還是不解的看著賈環。
賈環將兩張銀票往桌上一丟,有些厭惡道:“你當他為什麼給兩張銀票?他們這是在給我哭窮呢。而且,他明知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絕不可能收他的銀子,最後還是要轉交回去。他卻偏偏非要給你銀子,為什麼?”
李萬機臉上一陣慚愧之色,若非已經熟知賈環不喜請罪那一套,說不得此刻他就要跪下請罪了。
收拾了內疚的心情後,李萬機開始思考,驀然,他猛然抬頭,驚道:“三爺,他是看上了咱們的水泥了?”
“很驚奇嗎?”
賈環不屑的嗤笑了聲,道:“最近不知有多少人拐彎抹角的來打探咱們燒水泥的方子,多他們史家一個不多。”
李萬機臉色有些發白道:“三爺,這史家可不一般吶,他們可是一門雙侯,顯赫非常啊。”
史家如今不僅有承襲先祖保齡侯爵位的史鼐,更有一位親自開闢出另一支侯爵之位的大佬,忠靖侯史鼎。
在如今朝堂勳貴裡,史家按理說應該是最拔尖兒的第一流人家。
然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原因很簡單,史家兄弟不和。
想要承襲親貴之爵,就必然要從武。
然而想要練武,根骨什麼的自然是首要的,可還有一樣和根骨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那就是銀子。
賈環如今一個月光藥材耗費就要上千兩,而且在未來的一年半十八個月裡,每個月的消耗都要比前一個月多一成。
這還只是藥材的耗費,除此之外,他如今真正成了一個大飯桶了,還是肉食飯桶……
這銀子進的快,花的更快,當真如流水一般。
若非有磚窯和水泥撐著,而最開始鎮國公府又開了一個很高價位的開門紅。
賈環估計連半年都支撐不了。
賈環如此生財有道,才勉強支撐,史家兄弟卻沒有這個生財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