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聞言大怒,起身怒斥道:“就憑你一個庶孽,也妄談祖宗教誨,你也配?我好話勸你你不聽,自有你後悔的時候。城南的莊子是我榮國府公中的家財,我能給你,自然也能收回來。”
賈環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繼續反擊:“小侄配不配讓祖宗教誨,是不是不肖子孫,不是大老爺你能定義的。否則的話,為何榮國老祖單單相救並且教誨小侄?沒錯,城南莊子先前自然是賈府公中的財產,可是正因為如此,它現在才是小侄的。
榮國府公中的財產,自然屬於榮國公所有子孫的,而不是屬於哪個人的。小侄也姓賈,自然有資格擁有一份。呵呵,大老爺,這個官司哪怕是打到御前,恐怕也是小侄佔理。”
賈赦聞言,險些沒有氣暈厥過去,賈府中人,何曾有人敢這般跟他說話?
“反了反了,這個孽障,來人,來人,還不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拉下去打死!”
賈赦怒不可揭的嘶喊道。
剛才引路的那個青衣小廝,面色陰冷,看著賈環冷冷一笑,道:“走吧。”
賈環詫異道:“去哪?”
小廝眼神更冷,道:“你沒聽到大老爺的話嗎?自然是出去捱打。不過小的勸你一句,識時務趕緊給大老爺跪下請罪,再老老實實的去學裡唸書,把莊子交出來,看在二老爺的面上,你還能少吃點苦頭,不然,哼哼……”
賈環呵呵笑道:“我都已經出府小半年了,捱打不捱打,好像由不得大老爺做主吧?再說了,子不教父之過,就算我有什麼岔子,也自有我父親在堂,輪得到別人插手嗎?還有,你個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信不信三爺我現在就弄死你?”
賈環沒有殺過人,也沒有見過多少血,可是,經過了數個月的開筋鍛身的苦練,經歷了無比疼痛的煎熬後,自有一股狠厲的氣勢。
正如焦大曾言:習武之人,別管他是聰明還是愚笨,總之,一定沒有心慈手軟的。
對自己都能下的了狠手,何況對別人?
這種狠勢對付牛繼宗那樣的軍中悍將,武道高手來說可能和狗屁沒什麼區別,可對於一個慣於狐假虎威的狗腿子而言,就已經夠他受的了。
那小廝見狀哪裡還維持的住臉上的狗屁陰冷,面色發白,倒退了兩步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賈赦見狀更怒,他拿賈環沒法子,只能回頭怒視著賈政,連聲道:“反了反了,你生的好兒子!”
賈環在下方冷笑的看著他,嘴角彎起一抹不屑。
要是他還沒被驅逐出府,那在這座榮國府中,承襲爵位的賈赦自然是除了賈母外至高無上的存在。
想要懲治他一個庶子,無論從法理還是輿論上而言,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惜,賈環已經被他們趕出了榮國府,單立一戶自己做主了。
再想懲罰賈環,就不是他這個大房的頭子說的算了。
倒是賈珍在宗族家法上來說有這個權利,可惜,賈環還有一個爹是他的二叔,賈珍就算想出手卻又繞不開賈政。
賈政聽到賈赦的話後,眼睛掃了眼賈環,淡淡的道:“環兒,不得對大老爺無禮。”
賈環心中一樂,面上卻恭謹道:“是,孩兒知道了。”
賈赦氣的瞠目結舌,直欲再理論,一旁的賈珍坐不住了,再談下去就談崩了。
真當人家賈政是傻子啊?
不通事務歸不通事務,可又不是白痴……
賈珍連忙起身朝賈赦使眼色,攙扶著他坐下後,又對賈政笑了笑示意,然後才和顏悅色的對賈環道:“環哥兒,你雖然年紀還小,但大哥觀你的心智已經不年幼了,有些事,大哥覺得也是時候跟你說了,不然不定你會怎麼誤會大叔父和我。
是這樣,自第一代榮寧二族和第二代榮國老祖仙逝以後,賈府就再無人從武了。無論是我父親,還是大叔父和我,乃至鏈弟和蓉哥兒,一個都沒有選擇去練武。
難道我們就不知道,只要簡單去練一練,就能獲得親貴之爵?難道我們就不知道,親貴之爵要比宗親之爵光鮮?
可能你會覺得我們的根骨不好,練不成。呵呵,環哥兒,你要是這樣想,那你就太天真了……
連你都能練,我們這麼多人,難道一個合適的都沒有?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很簡單,咱們賈家,尤其是榮國府這邊,在軍方的影響力太大太重了,甚至已經重到了犯忌諱的地步。
你還小,可能還不理解的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