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賈環如今看來,賈家正是烈火填油,鮮花著錦之時,雖然祖父賈代善戰死至今已有三十餘年,但其虎威和餘蔭,依舊保護著整個賈族,至少在大秦軍方,沒有人會不給賈家一個面子。
心裡有了這個底,賈環漸漸鎮定下來,馬車也越來越近了,人群分開。
等到看清局面後,賈環不驚反喜,因為從莊子口到官路的那條路,路面上已經鋪滿了破草蓆和爛布袋。
賈環下車後,周圍圍觀的人再次往外擴了擴,紛紛打量著他悄聲耳語著。
賈環也不在乎,看著在最邊兒上做完收尾工作迎上來的李萬機等人,笑道:“你們動作倒是快,不過一天的功夫,居然就鋪完了!你們這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眾人聞言大笑起來,很開心,為首的李萬機道:“也不算快了,七天前就將石子路基鋪墊好,今天看了看,基本已經沉底成型了,擇日不如撞日,乾脆就今天干吧!”
賈環依舊驚喜,道:“那你們也夠快的了,小几百米的路,一天就能鋪好?不錯不錯,了不起!你們怎麼搞的?”
李萬機呵呵笑道:“是小師妹出的主意,她讓我們將整條路分成了三段,然後又分別從兩頭開工,這樣一來做的就快多了。”
賈環聞言讚歎不已,環視了一圈,沒看到白荷的身影,知道她不方便露面,便暫且按下不提,又對李萬機道:“周圍是怎麼個情況,哪兒來的這麼些人?”
李萬機恭敬的回道:“三爺,咱們莊子正挨著進城的官路,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不知有多少,再加上週遭莊子上的人,都來看熱鬧。”
賈環皺眉道:“鋪個路看什麼熱鬧?”
李萬機笑道:“他們見過黃土墊道,見過石板鋪路,也見過岩石石條修路,可就是沒見過咱們莊子這般用水泥鋪路的。這不,看笑話的人多了去了,都以為咱們就是用泥巴和水抹平路面。”
賈環聞言,回頭看了眼嘈雜的人群,無語的搖搖頭,然後對李萬機道:“這路剛鋪好,三兩天內上面最好不要走人。安排兩個人在路口守著,別讓看熱鬧的上去蹦躂。另外,咱們怎麼進去?”
進莊子只有一條墊高的黃土路,路兩邊是兩道排水的寬渠溝,再靠邊兒則是兩排柳樹,再之後,就是農田了……
李萬機歉意道:“三爺,只能勞煩三爺先從田裡走,冬糧還沒種下……我們在莊子門口處的渠溝上搭好了木橋,足以讓馬車行駛。只是在農田裡走時,三爺可能不能坐車了。都是我們想的不周到,求三爺責罰。”
說著,李萬機躬身請罪。
賈環哈哈一笑,擺手道:“不就是小二百米嗎,有什麼打緊的。路修的不錯,等三天後揭路,莊子再殺一頭大肥豬,大夥好好吃一頓。白荷的規劃圖已經畫的差不多了,打明兒起,大夥就開始打地基,起房子,爭取用最快的速度,讓大家都住到新屋子裡去。你們現在都住窩棚,老婆孩子住莊子裡,分開久了,也想的緊,是不是?”
眾人聞言驚喜交加,他們這些匠戶,以前在北城時大概只有逢年過節時才能聞到一絲肉味兒,而且大多都是豬羊的內臟或者血塊什麼的,哪有現在這般,一次就能分到一斤上好的肉。
再加上新屋和一家團聚的允諾,諸多匠戶們紛紛歡呼起來,要不是都知道這位新主子不喜歡別人下跪磕頭,他們現在一定會給仁慈的賈環磕上七八個響頭。
看著喜笑顏開的眾人,賈環心裡感慨不已,他只是空口允諾路通了後給殺頭豬,大家就高興成了這樣。
那些房子蓋好了也是莊子上的財產,只要賈環想,那麼他這個莊主隨時都可以徵收回來。建好後只是讓他們住而已,就這樣,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多好的人民,多好的同志啊!
用力的拍了拍李萬機的胳膊,賈環感慨道:“好好幹,我們會重新崛起的。”
說罷,賈三爺就繞路,從田裡走向莊子。
……
“吳六桂,打聽清楚了嗎?這是個什麼玩意兒?鋪路有這麼鋪的嗎?”
莊子門口處,一個富態的中年人揹著手,氣度倨傲的尖聲道。
中年人身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只是,這個年輕男子的腰都快弓到地上了,他滿臉卑賤的諂笑道:“何總管,打聽清楚了,這莊子上的人說,這個鋪路的東西叫水泥,非常結實,好用著呢。”
富態的何總管眉頭微皺,一隻白皙的手翹著蘭花指摸了摸鼻尖,狐疑的看著被覆蓋的路,道:“那你上去走走看?把那些破爛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