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上雖然遠遜於文臣,可嗓門絕對不比他們低。
吵起架來,絲毫不落下風。
不過,有趣的是,一直吵鬧的,都是一些並不能做方面決定的人。
真正的大佬,比如說輔政大臣,兩閣閣老們,卻一個都沒有發言。
這件事的干係,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方方面面的牽扯很多,也很大。
忠順王一脈絕對不想讓隆正帝在位時收取如此大的功績,這對他們而言,幾乎等同於滅頂之災。
而武勳一脈,態度也有些微妙……
因為一旦再開戰,統兵入西域作戰的,顯然還是黃沙軍團。
然而武威侯秦梁的威名,已經夠盛了。
去歲冬季,一戰殲滅準葛爾部二十萬大軍,讓秦梁的風頭,在武勳將門中,一時無兩。
而且在太上皇心中的聖眷,秦梁也不輸於任何人。
陷陣七萬老秦悍卒殞命,這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滿門超斬的罪名都夠了。
可是秦梁卻輕輕鬆鬆的過去了……
若是再讓他獲取收復萬里西域的大功,那……
活著的時候,他就是當朝第一國公。
死後,還會被追封為王。
這一點,卻是連牛繼宗、溫嚴正等人都無法坦然接受的。
人非聖賢,又豈能沒有私心?
所以,爭吵了一早晨,也沒爭吵出個名堂來。
到了午時散朝時,依舊是一地雞毛。
不過,等散朝後,三三兩兩的大臣們都出宮後,賈環卻一直沒動。
還讓招呼他一起離去的牛繼宗等人,先走一步……
待大臣們都離去後,蘇培盛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笑道:“寧侯,陛下有請。”
賈環點點頭,與蘇培盛一起朝御書房走去。
“蘇公公,陛下近來心情如何?”
路上,賈環不動聲色的問道。
蘇培盛嘆息了聲,道:“難啊……朝廷上下都要銀子,可國庫裡的銀子眼見就要見底兒了。
夏稅至少還要再過一個月才能收上來,陛下真是……愁的頭髮都白了許多。
奴婢看的真是心疼……
寧侯,不是奴婢替皇帝主子說好話。
您是明眼人,您瞧瞧,陛下御宇海內已經將近二十年了,他何曾給自己起過一座園子,又何嘗出過神京百里散心?
陛下每日裡批閱奏摺,都要到三更天,奴婢讓御膳房裡給他做頓好一點的夜宵,陛下都要訓斥奴婢奢靡無度,讓奴婢想想,災省的百姓在如何度日……
寧侯,陛下心裡,想的全是大秦的百姓哪!”
賈環知道,蘇培盛的話裡雖然用了些語言技巧,修飾了番。
但他說的確實是實情。
隆正帝性子焦躁,城府深沉,喜怒不定,刻薄寡恩……
這些都是公認的。
但是,他卻看似艱險,實則安穩如山的做了近二十年的皇帝。
緣何?
就因為他確實是一名心懷天下萬民的好皇帝。
他勤儉,他勤政,他心中關愛百姓。
作為一個帝王,有這三個品質,大秦的江山在他手裡,就絕不會亂。
只是他的性子,著實太急迫了些。
對一個皇帝來說,這又是一個比較致命的缺點……
這大概就是太上皇始終按著他,磨礪他的原因。
太上皇想讓他的繼承人,和他一樣的完美……
如果能將隆正帝身上的躁戾給磨去,那麼,隆正帝將會是守成帝王裡的千古一帝!
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隆正帝被磨了二十年,卻依舊沒被磨平稜角。
他是一個堅韌的人,也是一個執著固執甚至是偏執的人……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罷。
轉眼到了紫宸書房,有兩個小黃門守在門外,見賈環與蘇培盛走來,行禮罷,對蘇培盛道:“老祖宗,皇上口諭,待賈環來後,直接入內即可,不必再請旨。”
蘇培盛轉頭對賈環感慨道:“寧侯啊,這是再沒有的聖眷了……”
“老蘇你夠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賈環覷著眼,毫不留情面的揭穿道。
蘇培盛聞言,立馬躬身賠笑道:“哎喲,寧侯誒!瞧您說的,奴婢能有什麼奸盜,不過是想讓寧侯,多幫陛下出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