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的裡面靠牆一面,出現了一個不大的暗格。
暗格內,有一卷軸。
卷軸邊,則是一封信封。
賈母的眼睛漸漸溼潤了,她顫著手,先慢慢的捧出了卷軸。
在屋子裡玻璃油燈的照耀下,緩緩展開。
這是一副畫。
畫紙上,畫著一副《寒山折梅圖》……
這種畫,賈環見過兩次。
一次,是在龍首宮,為太上皇和贏杏兒所作。
還有一次,則是在龍城大宰桑帳中的地窖內。
不過,如果賈環此刻在此,看到賈母手中的這幅《寒山折梅圖》,那麼他一定會發現,這幅圖,與曾經看過的那兩幅圖,微有不同……
賈母用一雙顫抖的手,輕輕的撫過畫面,淚水模糊了雙眼……
似乎過了好久,賈母又輕輕的將畫卷了起來,收好,放回了原位……
然後,她的手顫的更厲害了。
雙手緩緩的,緩緩的探向了裡面的那封信。
卻顯得極為猶豫。
似極想拿起,卻又似極恐懼,不敢拿起……
彷彿,這封信中藏著一頭洪荒兇獸一般。
只要開啟,就會吞沒了她,吞沒了整個賈家。
賈母面上已是老淚縱橫,她鼓足了勇氣,終於,將那封信緩緩拿起,拿出了暗格。
燭火的光芒,一瞬間籠罩在了信封上……
入目處,卻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一股陳舊的血腥味,鋪面而來!
“嗚嗚……”
賈母似乎已經悲痛的無法自己,哭出聲來。
“老爺啊……”
……
鐵網山行營。
擂臺上,兵卒們都已經退下了。
不管那些士卒的武技多麼嫻熟,平日裡訓練多麼刻苦,但是受限於功法和從武之資,他們中能有幾個二品武人,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但是武勳子弟中,超過三品的,都大有人在。
不過,並沒有人鳴什麼不平,因為至少朝廷給了所有人一個相對公正的平臺。
能者上,敗者下。
沒有因為身份和地位的原因,將普通士卒摒棄在外。
而是憑真實能力去較量淘汰。
因此,即使是輸了的人,也都心服口服。
下臺後哈哈一笑,繼續興致高漲的觀看擂臺上愈發精彩的對抗。
他們期待有一天,能夠在戰場上立下足夠的軍功,得以封爵。
縱然他們這一代已經失去了大發展的希望,但只要持之以恆,他們相信,有朝一日,他們的子孫也能像今天擂臺上的衙內們這般威武。
士卒們並不嫉妒仇恨這些衙內,因為這些衙內們能有今天,是他們的祖宗用命換來的。
大丈夫縱橫天下,廝殺疆場,所為者何?
無非就是封妻廕子罷。
子孫承蒙祖蔭,何錯之有?
更何況,從武並不是一件輕鬆容易的事。
每一個能夠將他們趕下來的人,習武所受到的痛苦,也必定比他們多許多。
所以,看著擂臺上正在激烈對戰的衙內們,這些士卒們的眼中,只有羨慕、欽佩和炙熱的希望。
此刻在擂臺上守擂的人,是韓讓。
韓德功執掌京營的時間畢竟還短,就底蘊而言,如今的京營也遠不如御林軍和灞上軍營。
幾個回合後,京營就敗北了。
但京營內部的將領兵卒們又不甘心,於是,就將“少帥”請出。
以韓讓如今五品的武道修為,再加上勤修不輟的定軍槍法,尋常士卒間,絕無敵手。
而成年將領中,縱然有能勝於他者,也必然年長一輩於他,又怎好上臺以大欺小?
勝之不武。
因此,當韓讓將普通士卒清場成為擂主後,比武終於迎來了今天的重頭戲。
第一個上場挑戰韓讓的衙內,是李芳。
其父為武田侯府現襲三等子李定,任天府軍團都指揮使一職,手握兩萬五千雄兵,鎮守一方。
實權親貴武勳出身,再加上極為出色的根骨,使得李芳有了絕大多數人所沒有的從武基礎。
不僅如此,由於蜀中多名山,名山多武林,得益於出身之故,李芳除了修行自家家傳武學外,還多拜名師。
比如說,青城山的一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