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臣親自去一趟吧,去晚了怕遲了。那朱正傑……”
隆正帝聞言,乾咳了聲,他知道許多人都對飛揚跋扈的朱正傑不爽。
朱正傑不是賈環那種飛揚跋扈,賈環的飛揚跋扈,只有在旁人招惹他的時候,他才會張揚。
而朱正傑,卻如同一條瘋狗一般,飽含攻擊性,見誰咬誰。
他最放肆時,敢見贏祥而不跪……
雖然被隆正帝教訓了一通,卻依舊沒多大收斂。
此刻隆正帝聽出贏祥話中之意,他先看了看左右,見只有遠處殿門處才有一小黃門在,連蘇培盛都出去辦事了,才道:“十三弟,朱正傑不過是朕養的一條惡犬,等咬完該咬的人,這條惡犬也就無用了。到時候,殺了安撫人心便是。
這是帝王之道,歷代君主,無不以此清理朝綱。
十三弟且再忍忍吧……”
……
“今古山河無定據。
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
滿目荒涼誰可語。
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
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
一往情深深幾許。
深山夕照深秋雨。”
聽風水榭內,靜謐無聲。
眾女子痴痴的望著林黛玉筆下那張紙箋,好似那不是一張紙箋,而是一位……多情公子。
唯有贏杏兒的面色古怪,趁著其餘人都出神之際,她悄聲問林黛玉道:“這真是他寫的?”
林黛玉斷然否定道:“不是。”
贏杏兒嘴角抽了抽,眼神嗔視著林黛玉。
林黛玉小眼神比贏杏兒靈動多了,眨了眨後,俏皮一笑。
那些人雖然沒甚惡意,可她也不願別人笑話賈環粗鄙不文。
“一往情深深幾許。
深山夕照深秋雨。”
杜真喃喃自語,唸了一遍又一遍。
腦海中,卻已是勾勒出一偏偏濁玉公子,身著白袍,腰懸寶劍,眼若星辰,眸色憂鬱。
龍蟠鳳逸,倚立星辰下。
他允文允武,灑脫不羈。
他重情重義,且從不倚紅偎翠……
這世上,竟有此等郎君。
一旁處,林黛玉和贏杏兒見靠在跟前的杜真,面若桃紅,眼若秋波,呼吸急促,眼神迷離,兩人將將是“過來人”,豈有不明白這丫頭動情之理?
偏兩人都受了某三孫子的影響,性子裡都帶著促狹氣,兩人你看我一眼,我拋你一眼,暗自偷樂。
杜真畢竟不是傻子,沒有完全沉迷。
感覺到身旁的動靜後,先是俏臉一紅,隨即正色道:“林兄,這兩首詞,當真是寧侯所作?”
林黛玉反問道:“杜兄,你定是飽讀詩詞的,你可曾在前人的詩集詞卷中,看過這二首詞?”
杜真緩緩搖了搖頭,看著林黛玉几上的紙箋,真心愛到骨子裡去了,嘆息道:“這樣好的詞,自宋以來,又見過幾首?若是前人所為,又豈能默默於世……
真真想不到,寧侯竟然……如此才華。”
別人雖有疑惑的,但卻不好當著林黛玉的面說出。
剛才林黛玉寫下這二首詞,本就是為了賈環張目。
她們又找不出證據,說見過這二首詞,所以也只能咬牙認了……
卻不想,她們忍得住,林黛玉自己卻咯咯笑起來,道:“諸位兄臺切莫當真……”
“嗯?”
杜真等人聞言一怔,疑惑道:“莫當真?”
林黛玉笑道:“我也不知這詞到底是不是環兒所作,他自己卻從不承認,只說是家裡牧場上放牧的韃子,族裡出了個了不得的人才,作了這些好詞。”
“什麼?韃子,怎麼可能?”
一群姑娘驚的紛紛站起身來,滿臉不信的齊聲問道。
林黛玉道:“他只是這樣說,可我們府上的姊妹們,後來尋了好些婆子去莊子上問,也沒問出有過這樣一個人……”
“啊!我知道了!”
杜真忽然叫了聲,將眾人注意力吸引去。
她一臉肯定道:“我聽我爹爹說,賈……寧侯最不喜文官,也看不起讀書人。所以,他才將這樣好的詞,託名為騷韃子所作。”
“哎呀!杜兄說的定然沒錯!我也聽我爹爹說過,當初,寧侯還在金殿上脫了靴子,丟在蘭臺寺御史大夫莊寧發的臉上,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