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杏兒告退了聲,就去了後面。
“真羨慕她們這樣的……”
看著公孫羽離去的背影,贏杏兒輕笑道。
賈環微微皺眉,道:“你也可以這般輕鬆過活,何苦這般精明,到頭來苦著自己?”
贏杏兒太精明瞭,精明到賈環對待家裡姊妹的那一套,放在她身上半點不好使,反而有些滑稽……
所以,賈環從不拿這套用在贏杏兒身上。
卻憐惜她。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將面色正常,但眼底深處滿是疲倦的贏杏兒強行抱在懷裡,賈環道:“就不能笨一點,少想一點嗎?”
贏杏兒在賈環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牢後,側著頭倚在賈環胸口,道:“每個人都不一樣的,若真讓我像尋常後宅女子那般,我未必就會歡喜。如今這般……也還好。”
賈環低頭看著她,輕聲道:“你還想和那位過招?”
贏杏兒沉默了下,道:“不是我想和他過招,只要他不折騰你,我也懶得算計什麼。而且,如今我也沒多動,只是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
觀其變!
賈環眼睛微微一眯,道:“杏兒,可是又有哪個想惹事?”
贏杏兒聞言,站直了身子,正視著賈環,道:“你還想幫他?”
賈環聞言一滯,看著贏杏兒,輕輕一笑,道:“那位現在,何須用我幫?”
贏杏兒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環郎也不要再問太多。
左右和咱們沾不上關係,如今既然你沒事,我也沒必要再在後面推波助瀾。
他那般待你,自該讓他承受應有的教訓……”
賈環聞言,皺起眉頭來。
他著實想不出,如今誰還能讓隆正帝受教訓。
贏杏兒見賈環皺眉,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漏了點風頭:“如今都說宮裡的那位手段高明,隱忍超凡,甚至遠邁太上。可他們卻忘了,太上皇在之日,那位又是怎樣惶惶不可終日的。
若非中間出了想不透的漏子,就憑他……
縱然如此,太上皇留下的底蘊,也不是他二三年內能清除乾淨的。
甚至,他的身邊都……
哼!”
賈環聞言,面色一變。
太上皇贏玄!
是啊,好多人都忘了曾經那位神威如獄的無上存在。
贏玄在位時,隆正帝的日子,確實難過的緊。
若非他大限將至,不得不破釜沉舟進行突破,又有黑雲十三將這一隱秘之極的力量籌謀三十年進行暗算,隆正帝能否一擊上位,還真是個問號。
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手段,又怎麼可能沒有留下什麼。
賈環心裡有些亂,不過,終究沒有再問什麼。
贏杏兒見之,心裡鬆了口氣之餘,面上露出笑容,道:“你放心,我觀那些人,必成不了大事。
這個時候,他在位,比贏在位對你有利。
我又怎會不知道呢?
只是,若是讓他知道點深淺,不要得意忘形,行事再那麼肆無忌憚,豈不更好?
不告訴你,是怕你牽連其中。
他如今太過敏感,真要懷疑到你頭上,哪怕沾染一點,也會掀起大浪。
索性不告訴你,環郎也自在度日便可。”
賈環聞言,輕輕一嘆,捧起贏杏兒的臉,道:“記住,我不允許你有任何事。
如果你心裡有什麼仇和恨,告訴我,我和你一起謀劃,一起出手。
咱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會負你的。”
贏杏兒明亮的大眼睛,變得有些水色,看著賈環的眼神也愈發柔和,緩緩點了點頭……
……
朱雀街側,崇德坊,李相府。
一輛黑雲馬車,緩緩停在相府門前。
車伕是一名抱著把黑色短劍的中年男子,他下車後,遞給相府門子一封拜帖。
那老門子看過拜帖後,也沒派人進去通秉,就指使兩個小廝開啟了一側側門。
車伕看了老門子一眼,那門子卻已經又坐在石階上打起盹兒來。
車伕沒有去爭論正門和側門的問題,牽起馬韁,拉著黑雲馬車從側門進入。
賈家的黑雲馬車,連宮裡都能隨意進入。
到這李相府,卻只能從側門而入。
只是李光地於賈家有大恩,車伕不好爭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