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也皆是面無表情。
張廷玉、陳西樵兩人,更是眼神犀利之極,看竊國賊子般看著賈環。
然而相對而言,隆正帝本人,卻似乎早就熟悉了賈環這種態度,和這種混帳事。
面色不喜不悲,眼神直直的看著賈環。
賈環見之,輕鬆的笑了笑,還伸手替隆正帝掩了掩快掉落地上的被角,而後道:“陛下,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掛齒。
您真的不用擔心。
臣雖無治國之能,也沒處理過什麼政事,不能替您看著朝堂。
但是,臣卻能替您看著這大秦的江山,不被人覬覦糟蹋。
誰都不行!
如今,大秦最重要的事,就是您的龍體早日康復。
您好了,一切事都不叫事了。
小五還是太小,坐在上書房裡和坐在監牢裡差不多。
十三王爺理事還行,可比起您來,決斷力卻差的太多。
至於張廷玉,就更不行了,乾脆染上了文臣那些臭毛病,如今倒是算計臣算計的溜溜的……
您看,寧澤辰和方靜的事,陛下您剛醒來就問了,這都兩個月了,他們分明知道,卻問也不問。
但背地裡一定在算計著什麼……
不過您放心,不到萬不得已,臣也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都是小家子氣的熊毛病!
只是也難怪,畢竟,他們比起陛下您來,相差太遠。
如今啊,臣就等您好了後,帶著一干兄弟,早日出海打天下。
朝中武勳勢大這個最大的難題,也就簡單解決了。
您輕鬆,臣也輕鬆。
臣是一心想著,和陛下全了這段君臣之義。
最好能夠名垂千古,成為後人典範。
所以啊,臣這裡,您真的什麼都不用擔憂。
要反早反了,還等現在?哈!您別瞪眼……
至於武勳方面,您也不用多疑,都是識大體的,不識大體的,臣也能壓得他們識大體。
所以,您只管養好身子就是。”
滿殿人,就聽著賈環用溫潤的聲音,如勸說一名親長好生養病般,勸說著隆正帝。
沒有人開口打岔,即使被賈環當面打臉的贏祥和張廷玉等人,也都一言不發。
隆正帝面上肅穆的神色,徹底緩解了,他眼神隱隱有些激盪的看著笑的燦爛的賈環,眼角微微溼潤。
賈環卻輕輕拍了拍隆正帝乾枯消瘦的手,笑道:“您可別太激動,如今你激動不得呢!”
隆正帝聞言,竟聽他的,輕輕撥出了口氣後,似真的放下心來,說話也清楚了許多,道:“祭天……獻俘,儘快舉辦。”
賈環先是一喜,隨即一怔,道:“陛下,不等大年獻禮了?”
隆正帝動不了脖頸,擠了擠眉頭,道:“不……等了,最好,後日舉辦。”
賈環聞言,轉頭看向贏祥他們。
他一直沒有操辦過具體政務,獻俘大典禮數繁多,要看贏祥他們的。
贏祥眉頭皺了皺,與張廷玉對視一眼後,點點頭,對隆正帝道:“好,皇上,那就後日辦。”
隆正帝聞言,瞥了他一眼,然後目光又落回賈環臉上,眨了眨眼後,緩緩閉上了眼,乾枯的手,費力的輕輕擺了擺……
蘇培盛在一旁悄聲道:“王爺,寧侯,諸位大人,退安吧。”
贏祥點點頭,帶著眾人與隆正帝悄然一禮後,率眾走出了坤寧宮。
出宮時,見董皇后身邊的一昭容,行色匆匆的路過他們,進了宮內,不知發生了何事……
不過這會兒也沒人在乎這些,隆正帝醒來後,眾人肩頭的擔子,一下輕鬆了太多。
整座江山壓在他們頭上,讓他們如履薄冰,心驚膽戰。
出了宮門後,張廷玉忽向賈環躬身,致歉道:“寧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著實汗顏!還請寧侯見責!”
賈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免了,以後少算計老子……”
“賈環!”
贏祥皺眉喝道:“衡臣誠心致歉,你有點度量才是。怎地滿口市井穢語,成何體統?”
賈環呵呵笑道:“王爺,臣是武勳,就會直來直去。
之前是因為陛下沒醒,臣不想惹出亂子來,才忍你們,裝作看不懂你們的算計。
你們可別真拿臣當傻子了!”
贏祥氣結,也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