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死的起。
……
賈環吊著臉,也不說話,就是看著隆正帝。
任憑罵喝驅趕,也不出去。
隆正帝被他看的發毛,恨得牙疼,對贏祥喝道:“十三弟,將這個無賴混帳給朕打出去!”
賈環見贏祥不懷好意的看他,氣道:“王爺莫非就不擔心贏昌的安危?”
贏祥呵呵笑道:“興許那位索菲亞真想要你,派信使告訴令盛,本王之子乃國史也,兩國交戰不辱國史。贏昌如今在厄羅斯都中,還算安全。
只要交出你去,她甚至願意再復交。
重新派一位厄羅斯王公常駐大秦都中,保持正常邦交。
怎麼,你還真想大公無私一回?
賈環,別不知好歹。
若不是皇上真心疼你護著你,本王都要勸皇上交出你算了。”
賈環冷笑一聲,道:“你敢!你交交試試!”
贏祥也不計較他的語氣,奇道:“既然你也不願,那你在這鬧什麼?”
隆正帝也側目看來,眼神不善。
賈環沉默了稍許,直言道:“臣要去救牛奔。”
隆正帝臉色登時鐵青下來,咬牙罵道:“迷了心的小畜生!你這不是想去送死,又是什麼?
當年救秦梁時,朕管不到你,你也是命大,才僥倖逃出一命。
如今你這般大了,還想妄行!
卻是再不能的,死了這條心吧!”
賈環看著隆正帝正色道:“陛下,您也知道如今不比當年了。
當年臣沒成親,無兒女,就一條命,豁出去也就豁出去了。
可如今臣有妻有妾,還有一雙兒女,怎麼可能還輕易犯險?
臣一大家子,如今都靠臣一人擔著。
老的老,小的小。
臣若死了,哪怕是為了那般大的家業,也會有無數人想著害了他們。
臣死不得!!”
隆正帝冷聲道:“既然你都明白,還胡鬧什麼?”
賈環道:“臣不是胡鬧,臣只是想帶人去見機行事。索菲亞不是要見臣嗎?見了面不管她要什麼,或金銀,或珍寶,但凡世上有的,臣都給她!
厄羅斯人素來有用銀財贖回貴族的傳統,臣想去試試!
臣知道您不信臣,臣願意臣兒子的名義,跟您起誓,所言絕無虛言!!”
隆正帝聞言,面色登時一變,一旁贏祥也變了臉色。
隆正帝看著賈環誠懇焦急的眼神,猶豫了下,還是緩緩搖搖頭,道:“賈環,如今不比當年。若是當年,朕也就允你了。
可如今,你身上的干係太重,出不得一絲閃失。
對於大秦,一萬個牛奔加起來,都抵不上你一根手指。
朕冒不得這個險……”
“陛下!!”
賈環聞言,漲紅臉霍然一喊,聲如洪鐘。
雖然突然,但隆正帝何許人也,連眼神都沒變一下,冷冷的看著賈環,不為所動。
賈環喊完一聲後,眼圈卻紅了,幾乎從未在隆正帝面前落過淚的他,眼神流不止。
看到這一幕,隆正帝方面色大為動容。
上一次,見賈環如此落淚時,還是……太上皇大行之時吧?
又見賈環沉沉跪下,一個頭磕在地上。
相比於往日行禮的敷衍了事,這一拜,卻是如此沉重。
“陛下,臣庶孽出身,自幼頑劣,不為家族所喜,所容。
年不過八歲,便被驅逐出府,趕至了城南莊子,自生自滅。
自那時起,牛奔便與臣相交,以兄長自居,處處護著臣,與臣一道習武。
臣家族武學失傳,奔哥便勸說牛伯伯,將自家武學相傳。
我兄弟二人朝夕相處,方熬過了最艱難的四年。
不是親兄弟,勝似親骨肉!!
昨夜景陽鍾未響,臣便在夢中夢見了牛奔。
他滿身是血,問臣何時去救他……
是臣再三叮囑他,遇到不可敵之陣,暫且束手無妨,因為臣一定會去救他。
等臣驚醒時,方聽到景陽鐘聲。
陛下,此行臣若不去,終身心難安。
臣平生,於富貴名爵,於金銀錢財,都無所求。
唯重一恩情,唯重一大義。
望陛下開恩,準臣去一趟吧!”
賈環淚如雨下,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