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人宣告,若賈環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們依舊會來敲登聞鼓。
到了西市後,這些士子學生們看到坊市門口的高臺,以及那四個橫平豎直的大字後,臉都青了。
批鬥大會,批鬥誰?
不過沒等他們發問,韓讓就面色肅穆的於馬上看著這群天之驕子,沉聲道:“自現在起,未得允許前,不準喧譁,不準擾亂會場,不準……”
韓讓沒說完,下面就炸鍋了。
“連陛下都不能阻塞言路,你憑什麼不讓我們說話?”
“我等書生,養吾浩然之氣!雖身死而嵴骨不折!你敢阻我等言路?”
韓讓看著群情憤怒的人群,嘴角彎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賈環曾給他說過,為何這些書生,甚至那些大臣會拼卻性命不要,也要犯言直諫。
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他們知道,他們只有這般,才能引起重視,才能獲得權力。
他們若是連說都不敢說,他們也就一文不值了。
韓讓厲喝一聲:“肅靜!”
驚雷般的喝聲,暫時止住了下方的聒噪。
韓讓厲聲道:“沒人阻塞汝等言路,只是,總要有秩序規矩才是。若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隨便插話,還怎麼做事?
寧侯說了,等臺上事做完後,任爾等提問,不管任何問題,皆可問,他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真?”
有士子大聲問道。
韓讓點點頭,道:“此處有百姓萬千,誰敢說謊?不怕民意嗎?你們也要明白這點,若是當真百姓的面答應卻做不到,需沒了麵皮。”
“哼!”
此言一出,頓時激的一片士子不滿,道:“我等君子,自然言而有信。”
“好!我等就看你們玩的什麼把戲,真當天下人眼瞎,任憑你們指鹿為馬,肆虐天下不成!”
韓大冷冷的看了那個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書生,眼中只有憐憫。
蠢貨!
給人當槍猶不自知。
就在這時,韓大帶著百餘寧國親兵,並五百五城兵馬司銳士營精銳士卒,押著從黑冰臺帶出來的黃理、海聞、陳夢雷等十數昔日的大佬而來,送他們上了高臺,強押著跪下。
又拖著數十身材魁梧兇狠,但此時都奄奄一息的大漢,捆在高臺下的木樁上。
另一邊,韓三帶著一群足有六七百人,神情激盪,但裝束都落魄之極的百姓而來。
還有一百多穿的花枝招展,望之滿身風塵,不似良家,但此刻都面帶深深的怨恨。
這般大的動靜,引來了愈發多的百姓圍觀。
直到一陣馬蹄戰鼓聲從人群后方激烈響起時,人群才讓出了一條通道。
賈環在女扮男裝的董明月及董千海父女的護衛下,帶著數十親兵,騎馬而來。
董千海是被董明月強行請來的,因為她總是不放心。
天下之大,臥虎藏龍之輩不知凡幾。
真要再冒出一個半步天象來,刺殺賈環,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董千海生女不淑,沒有法子,只能前來保護賈環這個混賬……
賈環甫一露面,人群頓時洶湧起來。
周圍圍觀的人,雖然百姓居多。
但也不乏聞訊而來的官員,商賈,最多的,依舊是讀書人。
見禍國殃民的“劊子手”露面,破口大罵的不知多少。
對於這樣的人,董明月自然大怒不已。
賈環卻充耳不聞,面帶微笑。
只是這一現象,似乎讓人有了無解,以為賈環軟弱可欺。
便有人跳出來,攔於賈環馬前,要怒罵國賊。
雖然危險,卻真真是揚名之時。
只要過了今日,毫無疑問,在士林中便是聲名鵲起的新秀。
考個狀元可一舉成名天下知,榜眼探花都稍微弱些。
然而即使考個狀元,待三年後新科狀元出爐,前狀元也就被人遺忘了。
可若是當街罵了國賊,這個名頭足夠讓他吃三十年!
此人一邊慶幸頭腦轉的快,沒讓人搶先。
一邊又開始幻想,功成名就後的幸福生活。
銀子會有的,顏如玉會有的,各家相府高門的座上賓也會有的……
如今唯一盼望的是,眼前國賊還未喪心病狂,對他這樣的愛國士子動粗。
想來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