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賈環笑罷後,還是摟著塗成的脖頸,笑道:“成哥兒,咱倆是同年的,你比我也大不了幾天,就不喊你哥了。
這次,你要去車臣汗王達爾汗的駐地。
達爾汗這個人,又奸又滑,我雖然派人去送信給他,但他到底會怎樣做,不好說。
去了後,一定多長點心思。
在西域時,咱們一起作戰,你一個人瘋子一樣往前衝殺不要緊。
因為你左右和後面,都有兄弟們以死相護,我們可以保證你只面對前面的敵人。
但此次出去後,兄弟們都不在身邊,你不止要面對前面的敵人,還有左右和身後,尤其是身後的敵人。
你記下了?”
塗成眼圈兒有些發紅,點點頭,道:“記下了環哥兒,我不會……一個人,往前衝的。”
說到“一個人”時,塗成的聲音有些哽咽。
因烈酒的緣故,其他人也多少有些紅眼……
賈環卻哈哈大笑道:“諸位哥哥,出去後都好生練兵,小弟……小弟如今有叔伯義父看護著。再過二十年,就要靠諸位兄長們看護了!
來來來!我再喝一海碗,先……先討好討好哥哥們!”
說罷,也不等牛奔等人響應,就舉起大海碗,舉頭灌酒,喝的一臉都是……
看著賈環這般,秦風這等感性的,當場忍不住就要落淚。
他們都是武勳將門,幼時便相約,長大後同赴九邊沙場。
掌十萬雄兵,滅盡來敵。
如今,他們的理想正在實現。
可是賈環……
……
皇城,大明宮,紫宸書房。
熬了一夜,直到現在,好不容易處理完政務的隆正帝,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嘆息道:“十三弟,朕真的老了。”
御案南側的贏祥聞言,頓住了筆尖,苦笑了聲,道:“皇上,不是皇上老了,實在是……太勤政了。
莫說皇上,連臣弟,都覺得骨頭快散了!”
這怕還是隆正帝第一次聽贏祥抱怨,他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道:“十三弟此時的模樣,竟似當年跟在朕身後,想跟朕討要小馬駒的樣子!
你也不怕外面的臣子看了去,有傷十三弟總理王大臣的威嚴!”
贏祥搖頭笑道:“想來他們該理解臣弟,若有不服者,大可來試試!”
說罷,又婉言勸道:“皇上,您畢竟有了春秋,不好再這般一宿一宿的熬下去了。
莫說是臣弟,連賈環那小子,都三番五次的勸諫於您。
外面多有人,將皇上和積勞成疾的諸葛孔明相提並論,端的可恨!”
隆正帝聞言,冷笑一聲,道:“諸葛亮五十出頭就累死了自己,朕今年正好五十有五,他們都盼著朕早日龍御歸天吧?
朕又豈能如了那群子黑心逆臣的意?”
贏祥聞言,眼睛登時一亮,急道:“皇上,您準備好生休息了?”
隆正帝不顧帝儀的扭了扭脖頸,站起身,走到雕欄紋龍窗前,眺望皇庭,低聲道:“只要……只要賈環所言之銀行一事,當真能讓朝廷再無缺銀之憂,朕縱然休息二三年,又有何妨?
治國難,難在何處?
無非是國庫不豐罷了。
若是國庫豐潤,誰都可當得聖君。
太上皇當初的聖名從何而來?
盛世添丁,永不加賦。
呵呵……”
贏祥雖然被太上皇圈了十幾年,但並不願多言皇父之事,岔開話題笑道:“賈環的經濟手段還是頗為高明的,臣弟看他對銀行之事,極為熱衷,也很自信!
斷不會有錯!
皇上,按他的說法,用不了三五年,天家就是世上最有錢的家族。
這樣才對,不用再似從前,頂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名頭,可內庫還不如臣子甚至是江南鹽販子的銀子多。
皇上的園子也該修修了,賈家那個大觀園,就修的極不錯。”
隆正帝聞言,呵呵一笑後,面色卻又有些微妙起來,淡淡道:“十三弟怕還不知,今日賈家拍賣玻璃方子,但此事賈環並未出面,只打發了個十來歲的侄兒和一個管家負責。”
贏祥聞言一怔,道:“賈環不是說今日拍賣之銀,是為銀行鋪設之資麼?他怎麼……皇上,那他去做什麼了?”
隆正帝細眸微眯,道:“明日,將門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