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苗寨,存在千年,都被一舉焚燬。”
賈環的話,別說楊順不以為然,連隆正帝都不大在意。
若是秦人百姓,何家父子敢這麼幹,他一準會將他爺倆剝皮充草。
可是苗民……
要知道,一日沒有改土歸流,一日朝廷對苗疆百姓都沒有直接治轄權。
偌大苗疆,恍若化外之地,朝廷政權居然伸不進去。
那裡的百姓大多數甚至根本都不知道隆正帝是個鳥還是是個蟲。
他們如此,隆正帝自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感情。
方才光明殿之言,說到底,場面話居多。
何家父子雖然殺戮太甚,傷了天和。
但隆正帝本就心狠之人,為了苗疆的大業,多殺些人,其實算不得什麼……
雖然聽起來非常殘酷,但對上位者而言,那些人的生死,真的只是數字而已。
包括死去的那三千多天府軍團的官軍……
賈環自然也明白,只憑這個,是一定搬不倒何家和天府軍團的。
好在,他還有準備。
“陛下,文武之分的意義,不需要臣來贅言。
陛下只需想想,縱然太上皇隱居龍首宮那二十年,朝中大政多已不再理會。
可是,他可曾有一日,放鬆過文武之間的大防?
太上皇在時,有哪個武將敢幹政?
又有哪個文臣,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私自調兵?”
賈環自說出太上皇三個字起,字字如驚雷,轟然炸響在上書房內諸君臣的耳中。
且猶未作罷,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陛下,莫非太上皇會擔心他在時,會有文臣或是武將謀反?
難道他不知道,軍政合一,極多時候能夠大幅度提高效率,方便做事?
可他老人家還是始終堅持這一鐵律,從不動搖。
為何?
臣以為,無他!
為子孫後代謀也!!
他老人家明白,若不將此律形成萬世不易之鐵律,他在時,自然能震懾不軌。
但是,待將來,若子孫遇臣強主弱之局面時,這天下江山,將屬誰人?!
所以臣斷言,何爾泰何靖父子之行,乃動搖大秦萬世基業之惡源也!
如今,陛下在時,尚且有人敢打著忠義的旗幟公然踐踏鐵律。
待日後……”
一旁處,始終未出聲的張廷玉聽至此,閉目嘆息一聲,心中苦澀道:
“何家,完了。”
……
五位軍機大臣面色隱隱喜悅的退去,因為天府軍團這塊讓人眼饞多年的肥肉,終於要被破開了。
又是一頓美餐!
四位內閣閣臣,三位退去。
其中兩位面色鐵青。
因為隆正帝已經決議下旨,徹查西南土改歸流中,西南官員和天府軍團相互勾結,做下的種種喪心病狂戮民不法事。
何家,完了。
整個西南,一片動盪。
楊順和陳壁隆,再一次見到那位囂張跋扈的侯爺,以遠超曾經莽撞拼命的手段,完成了對何家父子等人的絕殺。
更讓他們擔憂的是,隆正帝對他的寵信,超乎了想象。
待上書房內只剩下隆正帝、忠怡親王贏祥,賈環和張廷玉後,隆正帝皺起眉頭,看著賈環,冷然道:“果真一定要殺何爾泰?
他是個幹臣,也是個忠臣。
一時糊塗或許有,但謀逆絕不可能。
就為了給你家小妾出氣,朕不答應,你就把太上皇都抬出來壓朕?”
此言誅心。
賈環無語的看著隆正帝,道:“陛下,在您眼裡,臣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隆正帝毫不猶豫的點頭,譏諷道:“你以為你自己什麼德性?”
“呵呵呵……”
贏祥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張廷玉也搖頭輕笑。
賈環卻嚴肅起來,道:“陛下,您可知道,臣那不到五歲的兒子,用了多久,從大雷山來到都中嗎?”
不等隆正帝回答,賈環就自答道:“兩個月。
臣是問過了蛇娘,才知道的。
兩個月!
只用了區區兩個月的時間,他就穿越了窮山惡水,甚至遭遇過泥流洪水。
從大雷山到都中,足足走了兩千多里地。